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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玉倾杯全文阅读 轻尘木兰小说最新章节

时间:2019-12-30 11:19:15编辑:半梦

小说角色名是轻尘木兰的名称叫《碎玉倾杯》,是作者却却倾心创作的一本古言风格的小说,内容主要讲述了"我以为有亲人是多么幸福的事,我错了!那个叫做哥哥的男子残忍地把木兰拉走,竟然还可以在我耳边说出这样温柔的话,那时候,我怀疑是自己哭久了耳朵有些重听,不禁呆了呆,想确认一下。却不是!他丝毫没有召回木兰之意,只是牢牢把我拥在怀中,天气明明很热,我浑身却一直在战栗,他把我箍得越来越紧,好像……我本来就应该靠在他怀中。他到底是不是我哥哥,还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不,陌生人不会这样对我,像对自己的所属物那样对我。当他把我拉到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时,我惊恐不已,这里虽然比以前我们住的地方大上不知道多少倍,可是,当我一走进,那种莫名其妙的阴森恐怖感觉一下子把我笼罩住……"

《碎玉倾杯》 前传那罗传 免费试读

前传那罗传

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北方的辽东国皇帝公孙威对天下虎视眈眈已久,文用招之平,推行新政,设立地方官吏的严格奖惩制度,让百姓安居乐业。武用孙不屈,据说是孙子之后,百年难遇的将才,心思缜密,用兵如神。

天下原本三分,呈平行之势,召南居中,分别以召河与辽东相隔,以南怀河与天保相隔,召南皇帝金齐远一死,召南顿时乱作一团,大臣们本遵循金齐远的遗旨要立太子金如环,但太子的皇叔起兵杀进京城,当着大臣们的面杀死金如环,镇压反对力量,朝廷大乱,与此同时,孙不屈已带精锐伪装成百姓潜入京城,分四路包围皇宫。

召南被灭的消息传来,天保皇帝那克顿时如惊弓之鸟,立刻召集群臣谋对敌之策。可惜那克连问数声,群臣噤若寒蝉,无人敢应。那克心冷如冰,睁开昏花老眼望去,扫过一张张惶恐不安的脸,竟找不出一个可以担当重任之人。

往事潮水般涌上心头,那克幡然醒悟,自己暴戾多疑,登基三十年来竟无一个良臣名将得善终,十年前那场莫名其妙的天和之乱里,战功赫赫的亲弟弟那方也被赐死。虽说查出天和之乱是朝中大臣诬陷弟弟,可弟弟府上几百口人包括唯一的儿子那罗已全部被诛杀,那方一脉尽殁,一切已无可挽回。

是否他作孽过多,上苍惩罚他无子送终,让天保的百年基业到他手中而终结?那克扪心自问,垂头丧气地从龙头宝座上站起来,径直朝太后寝宫养心宫奔去。

太后在殿内设了佛堂,日复一日念经。十年前天和之乱时太后极力担保那方的清白,甚至想以自己一命换幼子的命,那克置若罔闻,把太后软禁在这里,终于还是把鸩酒送到弟弟手中。太后得知消息,当场昏厥,醒来便再不和他说话,每天念经超度亡魂,要不就是去京城的宝光寺听方丈空空大师说法。

听到母后低柔的声音,那克心头大恸,跪倒在母后身后,哽咽道:“母后,天保百年基业竟然要毁在我手里……母后,孩儿该如何是好?”

太后浑身一震,冷冷地看着面前两鬓斑白的儿子,长叹道:“你终于也有今天!”

那克听到久违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泣不成声道:“母后,孩儿知错了……”

太后从蒲团上缓缓起来,那克连忙伸手上去搀扶,太后拂开那克的手,那克僵在一旁,怔怔看着她枯枝般的手,心头一酸,泪又落了下来。

太后木然看着地上的水迹,攥紧了手中的念珠,似乎要把那一颗颗掐进自己的掌心。

良久,那克听到母后似乎非常遥远的声音,“皇儿,事虽已至此,也不是没有挽回的可能,哀家不能让先皇怪罪我,你跟哀家来吧!”

于是,母子两人带了两个近身侍卫便服出宫,太后径直要人把马车赶到了宝光寺的后门,带着那克走到后院的禅房,方丈空空大师早闻讯相迎,叹道:“施主,老衲一直在等你们,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太后拜倒道:“谢谢方丈多年的帮助,哀家不能眼睁睁看着天保亡国,还请方丈多多原谅!”

空空大师笑道:“施主说哪里话,老衲深负圣恩,能帮到太后已经是天大的机缘,怎么能说让老衲原谅,真是折杀老衲!”语毕,他转身唤道:“那罗,出来吧!”

“奶奶!”随着一个清亮的声音,一个俊逸非凡的年轻男子走到他们面前,在太后面前跪倒,神情殷切道:“您好久没来了!”

太后紧紧抱住他,老泪纵横。

那克看到那张酷似弟弟的脸,顿时有些恍惚,踉踉跄跄扑向他,口中呼喊着:“弟弟,弟弟,我好悔啊……”

那罗脸色一冷,一抬手,那克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出几丈,刚要跌倒,却又好似被一股温和的手扶住。

那克定下心神,恰恰看到空空大师袈裟的袖子翩然落下,而空气中所有莫名其妙的力量已消失于无形,心头已有几分清明。

太后轻抚着那罗的脸,柔声道:“我的好孙儿,相信方丈也告诉你了,现在天保有难,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愿意和奶奶一起回去吗?”

那克猛地跪倒,肃然道:“母后,如果那罗愿意回来,儿子希望让位于他,从此遁入空门,随空空大师修习佛法。母后,请成全儿子的一片悔过之心!”

“阿弥陀佛!”空空大师叹道,“施主还是先把眼前之事解决了吧,来日方长啊!”

太后眼中泪光闪闪,上前拉起那克,回头对那罗道:“孙儿,过来!”那罗犹豫地看看她,还是走了过去,太后一手拉住一个,用铿锵有力的声音道:“我们回宫!”

那罗顺势扶住她,感受她枯瘦的手上传来的惊人力量,不觉心头一窒。那克满腹酸楚,小心翼翼地扶住母亲,太后左看右看,脸上的皱纹顿时成了花朵。

空空大师目送三人离去,满脸悲凄。

天保国百姓因为一个天大的喜讯而欢欣鼓舞,天神一般的大将军那方竟然后继有人,他的儿子那罗在宝光寺空空大师的**下文武双全,在天保危难之际认祖归宗,即赴南怀河前线的杨花城带兵抗击辽东军。

经过一个月的急行军,杨花城的望月楼已遥遥在望,那罗驻足片刻,父亲的音容笑貌在脑海中反复出现,不知不觉间神情满是悲戚。

副将上前一步,提议入城休整,那罗轻轻摇头,习惯性摸摸脖子上挂的玉,缰绳一拉,朝南怀河前线狂奔。

听说那罗带领援军马不停蹄赶到南怀河前线,带领天保将士打了个漂亮仗,全歼进攻的辽东军队,给侵略者迎头痛击,天保百姓信心倍增,全民动员,送粮食马匹等物资的队伍络绎不绝,杨花城百姓敲锣打鼓出城迎接他们的英雄,城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公孙威此时正在朝堂上听歌作乐,信心满满地等待杨花城被攻破的消息,当信差战战兢兢进来报告辽东五万军队全军覆没时,他拍案而起,指住下面那吓得面无人色的信差,声嘶力竭地吼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信差整个身体已趴到了地上,颤栗着又重复了一遍,从怀中抖抖索索掏出一封信。公孙威看完信,气得一口鲜血喷出,朝堂下顿时黑压压跪倒一大片,哀唤道:“皇上保重龙体啊!”

公孙威抹去唇边的鲜血,突然哈哈大笑:“好,真好,那罗,你听好,朕不报此仇,不灭天保,誓不为人!”

大捷后的第七天,那罗下令让士兵们驻扎到河畔,等一切安排妥当,他长吁口气,才想起已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正想回营帐休息,大将程赫把他拉回自己的府上,笑道:“我已经派人打扫出一个独立的院子,很幽静舒服,你还是好好在那里休息吧。”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一个小小的庭院,一阵幽香扑鼻而来,那罗想起小时候家中的遍地兰草,心下有些欢喜,程赫见他脸上的迷离之色,不免心中唏嘘,强作欢颜道:“大将军当年最爱兰草,这些还是当年他命人种下的,你看开得多好啊!”

那罗不想再提当年之事,强笑道:“确实不错,那就麻烦程将军,今天我就在这里住下了。”

院中有三个房间,那罗被引入中间那个,正对着满园翠绿淡雅的花朵,清馨悠远的香盈于室内,让人顿觉神清气爽。那罗把四个侍卫安排在两边房间,自己往床上一躺,精疲力竭,眼睛一闭就准备睡去。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传来,门刚一响,那罗从床上一跃而起,喝道:“什么人?”

那人一惊,水盆顿时离手,咣当落到地上,那罗一看,原来是个美得惊人的红衣佳人,眉如远黛,眼若秀水,氤氲着迷离雾气,秀发如云,松松挽了个环,用一根碧玉簪簪住,衣服却是穿得十分奇怪,整个酥胸若隐若现,肌肤白如凝脂,乍一看真让人心跳如雷。

那女子的表情似悲又喜,眼中的水雾更重,终于凝结成两颗晶莹的露珠。她好像极力要掩饰什么,头一低,让露珠消失无形,抬头又是一张灿烂如花的笑脸,“请问是不是那罗将军,程将军要奴婢来伺候您。”

那罗把她转瞬即逝的表情收在眼中,心中有些疑惑,他从小在寺院长大,看到这种装束颇为尴尬,撇开脸道:“算了,我睡一下就起来,不用大费周章,你也不用理我,自己到外面去看看花吧,等我睡好了再叫你就是。”

那女子径直走到床边倚着他坐下,娇滴滴道:“将军,您有所不知,程将军专程从扬欢楼里把奴婢接来,就是让奴婢来伺候将军的,你现在如果赶奴婢走,奴婢要怎么向程将军交代。”说哈间,她温温软软的胸已经贴到他的背上。

那罗哪里遇过这样旖旎香艳的刺激,顿时浑身僵直,女子抚摸着他的胸膛,在他耳边轻柔道:“将军,求求您,您看看奴婢吧!”

那罗脑中一片空白,像受到蛊惑般转头,嘴唇被两片带着奇香的温软物体堵住,脑中顿时轰隆隆作响,用力把她推倒,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子被推倒在床上,酥胸露了一半在外面,惊得目瞪口呆,呜咽道:“将军,您如果不满意,尽可以让程将军再找一个,请不要这样对奴婢,奴婢也是找口饭吃……”她说不下去了,垂着头掩面低泣。

那罗慌得手足无措,喃喃道:“姑娘,我不是不满意你,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怎么可以跟你……你别哭,我刚才是不是力气太大了……你别哭……”

闻言,女子仰起脸,梨花一枝春带雨,更是惹人怜惜,她含娇带恨瞪了他一眼,“您又从没问过,奴婢名叫小玉,现在算认识了吧!”

那罗正绞尽脑汁赶人,小玉温软的身体又贴上来,双手缠上他脖颈,娇柔道:“将军,不要再耽搁了,天都要亮了。”

那罗只觉得从身体里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这股火烧得越来越旺,让他眼中一片迷蒙,他咬了咬牙,把那讨厌的红衣撕开,深深埋在那没有任何束缚的胸口,让欲望痛快地宣泄。

“将军,将军……”伴随着娇吟声,小玉不时叫着他的名字,用颤抖的手碰了碰他脖子上的玉饰,又如烙到一般猛地缩回来。

他发出一声低吼时,耳边忽然传来一个不太真实的声音,“那罗哥哥!”心头一动,汗流浃背停在她身体里,良久,亲吻着她的面颊,柔声问道:“累不累?”

她吃吃笑着,把自己的唇送了上去,两人吻得难分难舍,良久,他平躺下来,顺手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你认识我吗?”

怀中的人身体微微战栗,含含糊糊道:“当然认识,全天下的人都认识您,那罗将军!”

他猛地把她压到身下,深深看着她的眼睛道:“小玉,只有一个人叫过我那罗哥哥,你知道吗,你很像她。”

那眼中的慌乱已无处可藏,他顿时清醒过来,心头如被虫咬蚁噬,疼痛难当,刚才的热情全成了冰凉,他把她紧紧抱在怀中,喃喃道:“如玉,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

怀中的女子已经满面泪痕。

“那罗哥哥,你说皇兄会不会带我去放风筝?”

“如玉,你别着急,如环不带你去还有我呢,我一定带你去,我们天保还有很多好吃好玩的,等下我们四个偷偷溜出去。你嘴巴紧一点,别给你母后知道。”

“真的吗?我们好不容易才来一趟,我们在召南就天天待在宫里,我可不要在这里也被关,我要出去玩!”

“那好,我带你出去,可是你要听话,不能到处乱跑!”

于是,三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带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六七岁女孩偷偷溜出来,四人在天保京城边吃边玩,京城那天大乱,宫里的卫队全城出动找他们,当那方带着亲兵在树林找到他们时,气得把几个浑身邋遢的小鬼一个个扔到马车上,回去还把那罗狠狠揍了一顿。

那是金如玉这辈子最快乐的经历。

召南大乱,她化装成宫人趁乱逃了出来,在路途中被歹人劫财劫色,最后辗转卖到扬欢楼。她痛不欲生,***了无数次,可扬欢楼的老鸨花了大价钱买下她,怎么会舍得白花花的银子扔进水里,对她的看守极为严密,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听天由命。

前不久,她听说大将军之子那罗回到天保宫中,不禁悲喜交集,她没曾想世间还有她牵绊和期待的人,没曾想在万念俱灰的时候,终于有了活下来的勇气。

从那时候起,她就一天天算着日子等待他的到来,希望能见他一面,见一面已经足矣。没想到上天真的对她不薄,当程赫把她接来,让她去伺候那罗将军时,她只觉这个消息太不真实,一路走来,每一步都象踏在云端,直到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她才幡然醒悟,她与那罗,与寂寞童年最美好的回忆,终又重逢。

那记忆中的轮廓已经加深,她仍然一眼就认了出来,一眼就把心中的影子和眼前这俊美的男子重叠,以绝望而悲凉的心情刻在心上,至死不忘。

她怕他会说她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不敢认这个朝思暮想的人,只想靠他近一些,再近一些,把自己的身体奉献给他。

如果不出意外,温柔的那罗哥哥早已是她的夫君,当年定亲的角形玉饰仍然挂在他脖颈,如冰如雪,恍若刚刚雕琢而成,而天保送给她的定亲信物已在颠沛流离中毁弃,同样的物事,不同的命运,怎不让人唏嘘感叹。

当两人合二为一,她忘记了所有,真正领会到那种销魂蚀骨的快乐,在到达天穹的那刻,她脑中一片空白,压抑许久的呼唤终于冲出喉咙:“那罗哥哥!”

命运跌宕起伏,总会在最寂寥的长夜留一盏灯,照亮无望的前程。

两人絮絮说了一晚上的话,大都是如玉在说,那罗在听,每隔不久,那罗便要把她往怀中抱紧一分,除此之外,他已不知如何安抚这个可怜的女子,他幼时便定下的妻。

把惨痛的经历说完,如玉眼睛已经哭得又红又肿,那罗心疼不已,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说:“如玉,没关系,以后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了,你就在这里住下,等辽东退兵我们就举行大婚,你做我们天保的皇后!”

如玉猛地摇头:“不,不,那罗哥哥,我已经不是召南的公主了,我配不上你,更不能做什么皇后!”她含羞带怯地笑:“那罗哥哥,谢谢你还记得我,谢谢你对我这么好,你如果要我随时都可以,我以后都是你的人了。”

那罗托起她的下巴,正色道:“如玉,不要自我鄙薄,如果能退敌,你一定会是我的皇后!”他凝视着她的眼睛,用手轻抚着她的眉眼鼻唇,良久才沉声道:“如玉,你可知道,你也是我生命中最美的记忆。我被奶奶和方丈藏在寺中,一藏就是十年,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到了晚上我只能把小时候的事情从头到尾再想一次,特别是你在天保时我们做的事情,然后回忆我们说的每句话,甚至……我一遍遍学着说,一次次笑着流泪。听说召南大乱,我一直在担心你们的安危,知道如环被杀时,我每天都没法睡,怕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如玉掩住他的嘴:“那罗哥哥,我们再也不要提这些事了好不好,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我在这个世上只有你了。”

那罗把她紧紧抱住,头埋进她的颈窝,闷闷道:“我也不会离开你,我也只有你了。”

几滴滚烫的液体落到她的肌肤上,如玉心头巨震,凄然而笑,把所有苦涩用力吞了下去。

几天后,噩耗从天保京城传来,老太后听到捷报,竟然在激动之下晕死过去,从此再也没有醒来,刚刚欢喜连天的天保又陷入愁云惨雾之中。

就在全国举丧之时,公孙威集中了全国的兵力气势汹汹来犯,在出师之际全军歃血为誓,一定要一举拿下天保,为五万将士报仇雪恨。但要从那罗布置的固若金汤的南怀防线强渡却不是件容易的事,公孙威也是几天几夜没合眼,他看着面前地图上那条河流,恨恨地用刀一下下戳去,孙不屈劝道:“皇上,我们这样硬拼是不行的,还是先停止进攻,想点别的办法吧!”

公孙威的双目一片赤红,大吼道:“不行,谁敢给朕停止进攻!朕就是战到最后一个也要强渡过去,朕就不信,那个那罗难道长了三头六臂不成!”

孙不屈眉头一皱,眼中出现一丝亮光,“皇上,为臣有一个主意……”

公孙威突然偃旗息鼓,号令军队驻扎在离河边不远的村庄内,那罗松了口气,以为他们知难而退,立刻安排将士轮班休息,为大战做准备。

这时,宫里传来密旨,命那罗回去接替皇位,那罗冷笑着把密旨丢到地上,对那信差说:“你回去告诉他,我把辽东军队杀退也不迟!”

公孙威接到回报,怒不可遏:“这个小王八羔子,这样都骗不走他,那蠢东西呢?”

孙不屈连忙答道:“皇上,那克在我们的人到的时候***了。”

公孙威哈哈大笑:“这蠢东西这辈子终于做了一件聪明事,难得难得!孙不屈,如果攻不下天保,朕以后留着你也没用,要不你在半个月内给朕拿下杨花城,要不朕拿你的脑袋祭奠这些将士,两条路你选一条吧!”

孙不屈脸色灰败,扑通跪倒,哀号道:“皇上,请您三思啊……”

公孙威仰天大笑而去。

晚上,在杨花城对岸的南怀河边,孙不屈负手踱来踱去,看着对面的灯火长长叹息。河水沉静而温柔地流过他的脚下,星星在河面撒下一片碎玉,如满是忧伤的眼睛。

他仓皇跪下,捧着水扑到脸上,水珠顺着他的面庞须发而下,有的流入他的嘴中,偶有几颗无比咸涩。

他朝对岸的灯火遥遥拜倒,怆然泪下:“苍天在上,我孙不屈一腔抱负,不愿壮志未酬而死,请不要怪我出此下策!”

河水匆匆东流去,安静而冰凉。

没过两天平静的日子,前线又传来坏消息,好像瘟疫蔓延般,前线的士兵开始一个接一个倒下,他们脸色呈一种奇怪的粉红色,像是喝醉了酒般,可是症状要比喝醉酒可怕十倍,有的人说着话就僵在那里,别人一推,他竟然直挺挺倒地,原来就在那一瞬间死去。有的人走路跌跌撞撞,有的连路都不会走了,只能恹恹地躺着。

军中大夫和杨花的大夫甚至连宫中带来的御医都束手无策,只能眼看着尸体渐渐堆成山,因为掩埋的人手太少,天气又在变热,尸体已经发出阵阵恶臭,一场瘟疫眼看无可避免。

那罗心急如焚,找来从宫中带来的老御医,指着河水道:“你在宫中多年,对毒药有没有什么研究,你看看这河水的颜色是否有些诡异?”

老御医叫人舀起一勺,从药包中拿出银针探了探,然后倒了包白色粉末下去,水上升起一阵粉红色烟雾,众人看着他的动作,惊得目瞪口呆。

老御医脸上出现不可置信的表情,哭喊道:“天啊,怎么会有人如此狠毒,竟然不顾天下苍生……”他擦了把泪,恨恨地说:“这个是传说中的云雾迷,据说几百年前由毒圣的后人制出,而且只用过一次,那次把一村百姓毒杀得鸡犬不留,整个村庄到了现在还无法生活,因为他们下毒在村里的水源,而且这种毒可以贻害百年,百年之内水源甚至土地都难以再用!”

那罗只觉头痛欲裂,眼前顿时一片血红,大声喊道:“传我命令,河水有毒,从此再也无法饮用,杨花城士兵马上调到前线,城中各家各户的井全部派人保护!”

众人领命而去,听御医还在喃喃念着,那罗朝对岸那重重逼进的乌云冷笑:“好,你们既然这样无耻,那让我们来决一死战!”

到了决胜负的时刻了,恶战一场接着一场,辽东军队有增无减,天保军疲于奔命,防线岌岌可危,那罗一边安排杨花城的百姓撤退,一边在前线坚守,分身乏术,自觉已到崩溃边缘。

数日不见,如玉按捺不住,带着侍女木兰到城墙边的营帐来找,侍卫一见是她,连忙进去通报,那罗蹙着眉跑出来,嘶哑着声音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怎么不乖乖待在家里!”

木兰见如玉被说得不吭声,有些急了,分辩道:“夫人是有事情告诉你!”

将领们会意,纷纷走出去在帐外等着,当最后一人离开,那罗急不可待地把她紧紧抱在怀中,如玉顾不上诉说思念之情,急急道:“我,我想我有了……”

那罗惊喜万分,把她打横抱起来放在椅子上,跪坐在她身边无比轻柔地摸着她的腹部,笑道:“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时候有孩子,真是太好了……”他突然神色黯然,“可怜的孩子,他来得太不是时候。”

如玉心中一寒,隐隐明白他的意思,仍抱着一丝希望问道:“难道真的守不住了?”

那罗黯然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当初应该早早把你送出城。”

如玉笑起来:“傻瓜,你即使要送我也不会走啊,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你,怎么会离开你呢!”

生离死别之际,那罗心头大恸,把脸贴在她的手心,如玉顿时觉得手中一片冰凉,轻抚着他的头,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两行珠泪也簌簌落了下来。

那罗突然抬起头来,拉着她的手急切说道:“如玉,我求求你,不管怎样,你一定要活下来,一定要把我们的孩子保住,这是我们天保那家最后的骨血!”

如玉脸上出现奇怪的笑容:“那罗哥哥,你要我活下来,那你呢,你怎么没说要活下来和我一起,你怎么没说要活下来看看孩子,你怎么没说……”她泣不成声,拳头一下下砸在他的肩膀。

那罗捉住她的拳头,送到唇边用力亲吻,把泪流满面的她紧拥进怀中,一字一顿道:“如玉,你千万记得我的话,好好活着,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告诉他,他是天保那家的子孙,有做大将军的爷爷和父亲,有高贵的血统,不能做一个庸人。”

如玉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似乎想把他的每一声心跳都牢牢记在脑海。眨眼之间,他拽下脖子上的玉塞到她手中,猛然推开她,拿起桌上的刀冲出营帐。她醒悟过来,扑上去想拉住他,却只在营帐门口抓到一缕他的气息。

血的气息,有锥心刻骨的冰凉。

如玉和木兰急奔到城内最高的望月楼时,那里已有很多不愿离开杨花城的百姓在观望,每个人都是满面泪痕。

那罗挥刀战斗在城门上方的城墙,那里的天保士兵已经被杀光了,他冲上去阻挡敌人的攻势,刀法快而准,一刀砍倒一个,让人望而生畏。他的旁边是程赫将军,两人不时交换一个眼神,边杀边接近,一会便背靠背站到一起。

越来越多的敌人涌上来,两人被团团围住,不知道杀了多少敌人后,程赫一个趔趄,被一个士兵砍在肩膀,还没来得及反应,更多的刀已落了下来。见此惨状,高楼上的百姓哭叫着,纷纷朝他的方向叩拜。

城门突然打开,高楼上的百姓吓得纷纷往下跑,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木兰拉了拉如玉:“夫人,我们也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如玉目中尽赤,死死盯着城墙上那孤独的身影,把这最后的场景用血色刻在眸中心上。她狠狠攥紧拳头,将玉几乎嵌入掌心。钻心的疼痛提醒下,听到那似乎不属于自己的声音:“我不躲,我要记住这一刻!”

那罗连番杀退几个敌人,除了血淋淋的红,眼中已无其他颜色。这时,随着一阵急促的金鼓之声,辽东军队攻势更猛,一个士兵趁乱将刀掷向他的后背,那罗经过疯狂砍杀后已经有些迟钝,转身欲避,哪知右腰已经中刀,引得周围欢声顿起。

目光扫过城内城外的辽东旌旗,那罗自知无力回天,仰天大笑:“痛快!痛快!”猛地拔出刀,任血喷溅而出,踉跄着走到城墙边,又狂啸一声:“痛快!”把刀往脖上一抹,身体直直坠下。

直到许多年以后,经过那一役的人都没有办法看太阳,一看过太阳,所有的东西都成了红色,鲜血般在眼前蔓延,红的水花和血花,一朵朵一片片,开成了凄厉的歌声,在每个人记忆中回荡。

公孙威坐在步辇上进了城,望着跪在地上的孙不屈,哈哈大笑:“果然不负朕重托,果然是常胜将军啊!孙不屈,这次回去要封你一个南怀侯!”

虽打了胜仗,孙不屈仍是满脸苦涩,急切道:“谢皇上!皇上,既已破城,杨花城百姓该如何安置?”

公孙威瞪圆了眼睛:“安置?笑话!传朕旨意,全军在杨花城屠城半月,为阵亡的将士报仇!”

孙不屈惊得魂飞魄散,“皇上三思啊,刚进天保就用这么严厉的手段,势必会引起更多的反抗和动乱,也为以后治理增加困难……”

公孙威喝道:“住口,朕就是让他们看看,谁敢反抗只有死路一条!竟然让朕损兵几乎一半,朕要让他们承担这后果,废话少说,从现在开始屠城,见一个杀一个,杀到杨花城没有活物为止!”

圣旨很快传了下去,听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公孙威不住点头微笑,问旁边的孙不屈:“你知道这里什么地方最高,朕想去看看天保的国土,看看你们怎么执行朕的旨意!”

孙不屈指着前面的高楼,颓然道:“皇上,这就是最高的望月楼,是当年大将军那方建来赏月赏河边风景的,当年臣还曾被他邀请到过这里呢!”

公孙威斜了他一眼:“带朕去吧,你们既然交情还不错,怎么没替朕把那罗劝降了,他还真是个人材,要是能为辽东所用就好了!”

孙不屈心头揪紧,低头道:“臣无能!”

一行人浩浩荡荡上了楼,看到两个女子,侍卫们一涌而上,准备一刀结果了她们,只见那个白衣女子大喝:“谁敢动我,我是召南公主!”

几个侍卫被她的气势吓到,面面相觑,拿着刀愣在当场,公孙威一听召南公主,心情特别愉悦,一挥手让侍卫退下,走到那白衣女子跟前细细打量,不住点头道:“不错不错,果真是那天下第一美人金如玉。前年朕偶然看到你的画像,惊为天人,便跟你父皇求娶,你父皇竟然一口回绝,说年纪不相当。去年朕派人去宫中找你,可惜一无所获,没想到你竟然跑到这鬼地方来了,真是天助我辽东,天助我公孙威啊!”

他的笑声如银针,刺得人浑身疼痛难当,加上不时传来的惨叫声,如玉的心一阵阵抽疼,撇过头去,心头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公孙威见她不理睬,很是没趣,转向木兰时已经没有了好脸色:“你是什么人?”

木兰今天被一连串的惊吓已经弄懵了,声音在喉咙徘徊,就是说不出一个字,公孙威一挥手,一个侍卫提刀而上,如玉见势不妙,挺身挡在她面前,喝道:“你们想做什么,她是我的侍女!”

公孙威将她反剪双手拖到栏杆边,捏起她的下巴,指着下面对她冷笑道:“你看到没有,现在天下都是朕的,什么召南公主,你连自己的国家都没有了,还摆什么臭架子!从今天起,你就是朕的女人,你要学会象其他女人一样取悦朕,朕才会让你好过,听懂了没有!”

如玉睁大了眼睛,不想让泪水落下,公孙威哈哈大笑,把她圈入自己的怀中,一挥手:“把那个女人拖下去砍了!”

木兰身子软了下来,侍卫刚想动手,如玉扶着公孙威的身体跪倒,哀哀道:“不要……”

公孙威愣了愣,把她拉起来,瓮声瓮气道:“这样才对,你以后记得要听谁的话,朕可是吃软不吃硬!这个女人留下吧,你们先下去!”

如玉看了木兰一眼,木兰的眼中没有感激,只有深深的红,像刚才那片血色花朵。

公孙威心情奇好,紧紧把如玉箍在怀里,指点着城内城外,得意洋洋地宣告自己的胜利。如玉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耳边是一个清晰的声音。

“好好活着,把孩子生下来,告诉他,他是天保那家的子孙,有做大将军王爷爷和父亲,有高贵的血统,不能做一个庸人。”

她茫然地看向西方,天外残阳如血。

一个月后,公孙威改国号大东,定都乌冰。

八个月后,大东皇帝公孙威最受宠的玉妃早产下一名女婴,公孙威大喜,宴请群臣足三日三夜,大赦天下,封其为明珠公主。

四年后,孙不屈因调戏玉妃被公孙威处以五马分尸之刑,事发至行刑,孙不屈一言未辩,从容就戮。

五年后,大东宫中传出噩耗,玉妃当庭刺杀公孙威后自刎而亡。

宫廷大乱,明珠公主不知所终。

前传完

碎玉倾杯

碎玉倾杯

作者:却却类型:古言状态:已完结

"我以为有亲人是多么幸福的事,我错了!那个叫做哥哥的男子残忍地把木兰拉走,竟然还可以在我耳边说出这样温柔的话,那时候,我怀疑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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