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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冲之凤皇于飞郑心竹慕容冲大结局在线阅读

时间:2019-12-16 12:56:36编辑:书兰

小说角色名是郑心竹慕容冲的小说叫做《慕容冲之凤皇于飞》,是作者潇烟漠漠倾心创作的一本穿越类小说,内容主要讲述了一个是倾国倾城忍辱负重,一个是穿越干年爱恋一场。他是雅兰、紫璎梦、凤皇、慕容冲,她只是他一个人的竹君。做男宠,他艳压群芳;做帝王,他傲视群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爱恨的终点都指向那个不可避免的结局,不能干涉,只能个人偷偷地吞咽苦涩,承受烈爱的煎熬。因为一旦改变历史,他们受的苦就要重来…

《慕容冲之凤皇于飞》 第19章 回首冰雪天涯 免费试读

两人在长安城一座普通的院子里,享受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浓情蜜意不知天地,眼睛里只有彼此,只望长相守,心相依。

皇宫里却是乌云笼罩愁云惨淡,彗星自四月初历经夏秋一直不曾消散,大臣们多次上奏,苻坚只是不听。他派出去的人,数不清有多少,没有一个能够带回关于他们的确切消息。

后来推断只怕是真的隐到了江南水乡去了,苻坚大怒,便筹划着开始攻晋。王猛极力拦住:“陛下,晋朝虽然僻处江南,但为华夏正统,而且上下安和。陛下现在千万不可图灭晋朝。鲜卑、西羌降伏贵族贼心不死,是我国的仇敌,迟早要成为祸害,应逐渐铲除他们,以利于国家。”

苻坚虽然内心很痛,但是对于王猛向来亲近信任,知道自己鲁莽了些。虽然不提攻晋之事,但是每日里是眉头紧皱,日夜思念,身形削痩。

紫宫内帘栊低垂,宝铎铮铮,鸟儿低鸣,清风送爽。

慕容嫣跪坐在苻坚的身旁,捧起长颈玉壶帮他斟了清酒,苻坚眯着眼睛看着慕容嫣容华绝代的脸,总是觉得少了什么,尽管相似,但是心头的窟窿太大了,怎么都堵不住,心头不禁更加地烦躁。

“嫣然,照你说,凤皇他们能去了哪里?”他端着高脚白玉杯,眼神散乱。“妾无才无谋,如何想到心竹的心思。”慕容嫣低头轻声道。“即便是天涯海角,朕也会翻出来。”他的眼神顿时凛冽起来。每日必去凤华殿,但是那里面的气息却让他几乎窒息,所以现在他不但害怕凤华殿,连玉华殿都不肯轻易去了。

他似乎找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口袋将自己心里所有的痛苦都密密实实地装起来,这样就不会让自己崩溃,一下子变成个疯狂的君王,他每日里照常地上朝、饮酒,和臣子们说笑,和王猛谈天说地,商量政事,但是那痛意还是丝丝地从口袋里不经意地冒出来,一下一下刺痛他的心,他发誓,即使今生得不到,也不会看着他幸福。

慕容嫣低了头,害怕他像以前那样大发脾气,但是他只是静静地喝酒。在慕容冲逃走以后慕容嫣每日都是战战兢兢,整个慕容家的人都是朝不保夕地挣命,但是苻坚对他们一如既往,没有加以任何的厉色,才让他们悄悄地抹掉冷汗,内心却是更加地恨上了慕容冲。既然已经做了慕容家的耻辱,人也丢尽了,却又想着逃走。可足浑的身体也是越来越不好,后来竟然一命呜呼,苻坚命令按照旧燕的皇后礼仪出殡,慕容家的很多人又给慕容冲冠上了不孝的罪名。

丞相府。同往常一样,偌大的院子空荡荡,只有树枝摇曳,绿影婆娑,

刘熏跪坐在锦席上和刘氏一起做针线,刘氏叹口气,伸手拢了拢鬓间的发丝:“心竹怎么会?”刘氏不明白,苻睿不是和她感情很好的吗?他对她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刘熏,你说他们能躲到哪里去?你最了解心竹了,你说说看?”刘熏低了头眼神忧伤:“夫人,我怎么会知道?”她一直以为她和苻睿天造地设的一对,还为她同意劝苻睿大婚觉得恼火,现在看来心竹根本就不喜欢巨鹿公,那她每日里淡然地笑,原来她——根本就不开心呀!刘熏忽然觉得心酸,哭了起来:“夫人,我哪里最了解心竹?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连她喜欢谁都不知道,连她开不开心都不知道。”她不争气地抽着鼻子。

“但是,心竹要是跟着那个慕容冲总归不是办法,大王哪里会罢手啊,要是以后抓回来,还不定怎么样呢?”刘氏叹口气,然后往窗外看看,窗外桂树清影摇曳,绿叶青翠,桂花飘香,几杆竹影清冷挺拔,晃在窗棂上。

巨鹿公府。

别院,秋意甚浓,那一丛竹子越发的苍翠俊秀了,旁边的金桂,簇簇团团,挤拥着开得热闹,树下一层细软的桂花,幽香阵阵,沁人心脾。

景美,人醉……

苻睿坐在别院的窗口,似乎是喝醉了,仰头倚在窗台上,睁眼能看到竹影婆娑,清影摇曳,湛蓝幽然的蓝天直直地刺进眼睛里,痛得他流泪,天空一行大雁,哀声啼鸣,变幻着队形遥遥地向南飞去。大雁大雁,你飞到江南去看看,她是不是在那里?过得可好?想着心头莫名地恨,她当然好,不好的话哪里会逃?心头就如同被一堆棉絮堵住了,呼吸也变得艰难,透不过一丝气息,让他痛苦地抓住喉咙,面孔变得青紫。

“永昌,永昌!”李方敏吓得跑过来,她每天偷偷地躲在门口看他,今次竟然发现他面色青紫,吓得她魂飞魄散,大声叫来下人,让他们唤太医,自己也冲了过来。

“要不要紧?快喝口水。”李方敏扶起他,倒了茶水给他,他却抢过去倒在头上,一把推开她,恨声道:“滚开,少来假惺惺!”苻睿厌恶地看着她,他讨厌她到了极点,如果不是她,哪里生了那么多事情出来。李方敏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却不肯他自暴自弃:“苻睿,你是巨鹿公,是陛下的儿子,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堕落?”她又要上前扶她。“滚!”苻睿狠狠地甩开她,“我的事情不要你来管,你不就是要做巨鹿公府的女主人吗,你达到目的了,你就开心地做一辈子好了,那些侍妾也统统都娶来好了,多少有什么关系?哼!”他别过头去,李方敏没有怀孕,太后生气了,又帮他纳了侍妾,他也不拒绝。

李方敏心头的冷意阵阵袭来,她以为没有了郑心竹她就可以慢慢得到他的心,她从小时候就悄悄地恋着他,她是个有主张有坚持的人,她聪明美丽,可是却又固执的到了极点,除了他,她谁都看不上,所以才有意无意地在太后面前表露心迹,她不介意和别的女人分享他,只要她是他的妻,可是他却喜欢了一个俘虏,一个喜欢别的男人的女子,她如何不痛?如何不气?

“如果你肯给我一个孩子,我帮你找她回来!”李方敏高高地扬起头,冷冷盯着苻睿,苻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眼神里太多的东西,却都是让她更加地痛。“我要先见到她。”苻睿冷眼看着她,李方敏凄然一笑,既然郑心竹不爱他,她为什么还是恨呢?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她回来了,你还会看我一眼?碰我一下?”李方敏眯着眼睛盯着他,即使他不爱自己,也一定要有个他的孩子,有了孩子,他就可以看在孩子的分上,对她们好一点吧?

苻睿盯着她,盯了很长时间,她没有一点地退缩,冷声道:“如果仅仅想要孩子,我不介意你找个男人,不用为我守活寡!”

“啪!”李方敏抬手狠狠给他一个耳光,她有她的骄傲,她对他再卑微,她也有自己的尊严和坚持!苻睿哈哈一笑,笑声悲怆无限:“好!我答应你!”他端起一边的酒坛子,咕咚咕咚地喝,只有醉了,他才可以将别的女人幻化成那个让他爱到疯狂,痛到疯狂的人。

李方敏早在郑心竹逃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留意,她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关系,秘密派出很多的人去打听,将心比心,如果是自己,当然长安是最好的地方!

她的心底不是没有惆怅,相爱的人在一起,总比回来和自己抢夫君要好,她和郑心竹没有利害关系,她何必去恨她?但是现在呢?靠了她,自己才能得到一个孩子,一个爱的人的孩子!

如果不恨?她能做什么呢?从现在开始,她只有恨!

数日后。

月照中庭,桂树生辉。

“夫君,你知道心竹的下落对不对?”刘氏跪坐在庭院桂树下的竹席上,帮王猛斟了茶,又慢慢地敲着坚果。王猛叹口气:“怕是不长久,城门一直盘查非常严格,他们逃不出去,最后恐怕还是要回来的。”王猛捏起一颗核桃粒放进嘴里细细地嚼着,满嘴浸透着果肉的饱满香气,想细细地品尝,却觉得是涩涩的。

咽下去又猛地咳嗽起来,慌得刘氏赶紧捶背,王猛闭了眼睛轻轻地拉着她的手:“夫人,我恐怕——”话音未落,刘氏泣道:“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大家都会有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利害。”

最近巨鹿公府频频派人在整个长安挨家挨户地盘查,恐怕不久就会——王猛叹了口气,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一定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好那些事情,慕容冲不能再留在紫宫,否则对于大秦,对于皇帝的威严,都是致命的损伤。

月影西移,皎洁的月光洒在桂树上,青翠的叶子被月光洗得泛着牛奶一样乳白的光泽,桂花开了,幽渺清郁的香气缠绵不已。

郑心竹拿了小刀把陈琨给他们送的各种各样的月饼一块块切开,看里面的馅,芙蓉糕,虾酥,枣泥,果馅,桂花糕,杏仁……

泡了普洱茶,不是顶好的茶,却也馥郁清香……

拈了一块杏仁月饼看着慕容冲:“张嘴!”慕容冲顺从地张开嘴巴,郑心竹便将月饼放进他的嘴巴里,“就要中秋了呢,月到中秋分外明。”不知道爸爸、妈妈、雅兰他们是不是开始准备很多很多月饼了,这个中秋她还是不在他们身边呢,但是她现在有凤皇,她很开心。

将弥漫着热气的普洱茶斟进青花瓷小杯里,端给他。“心竹,我不喝茶,我要喝白水。”慕容冲慢慢嚼了月饼咽下去才说话。

“月饼腻,喝了茶水就会好很多。”郑心竹递给他,然后自己又去斟茶,慕容冲笑微微地等她刚将茶喝进口里,唤她:“心竹。”郑心竹嗯了一声,慕容冲一俯身吻上她,汲取她口中清香的普洱茶水。

杏仁月饼的香甜和普洱茶的味道在两人舌尖弥漫,浓浓地散之不去,混了鼻间嗅到的桂花幽香清甜,让两人渐渐地似乎消融在那银辉中,月亮似乎害羞了,轻轻扯了一片云朵挡在眼前,却又笑嘻嘻地拨开一丝缝隙,俯瞰人间那如诗如画的烂漫。

一场秋雨打芭蕉,秋花飘零,残荷愁。凉风夹了雨丝,扑在脸上,发丝上便蒙了一层细细的雾气。

郑心竹倚着慕容冲在那里点数荷池中的莲蓬,这个秋天雨特别多,天气就冷得快,风残雨绵,那些细心照料的花朵还是都残了,没有多开一天。但是有什么关系,再凄然的秋天,再寒冷的冬天,有他在身边,就是温暖的。

摘了莲蓬相携归来:“凤皇,今天我们熬莲子粥喝。”

莲出淤泥水,孤洁迎风痩,

莲花绽骄阳,潋滟秋水眸,

碧叶如玉盘,潺潺梅子酒。

清清数莲子,怜子心自愁。

粥没有好的时候,陈琨急匆匆地冲进来,慕容冲立刻警觉起来,陈琨很少直接冲进来,都是在外院轻唤几声。

“快,外面挨家挨户地盘查,赶紧到隔壁的房间去。”陈琨又连忙招呼了几个丫鬟进来,就当他们住在院子里。

慕容冲赶紧领了郑心竹移开房间里的壁橱,打开后面的小门钻了进去,然后通过黑黑的通道慢慢地往前走。

不一会儿就到了尽头,里面的人帮他们拉开小门,进了那家普通的房子里。等到要搜到这里的时候再从通道回去。

通道就修在墙壁上,修了通道的墙壁比较厚,所以都是挂了厚厚的帘子或者将书柜衣柜等靠在上面。里面修得厚,敲敲也听不出铿铿的声音。

墙壁密不透风,里面藏不住人,否则会窒息。每次被搜过,里面翻得乱七八糟的,偶尔也少了点什么东西,估计是被偷走了。

陈琨觉得事情很严重,便想送他们离开,但是他们先派人各个城门查看,搜查地非常严密,根本混不出去。

如果他们查过没有也就算了,但是这么大的长安城就他们的宅子都搜了好几遍了,可见他们是决定一定在长安城里把他们搜出来。

接连好几次之后的一天。

“心竹,这里躲不了了,让他们帮你们化装,尽快地逃出城去,或者在外面躲一天,然后再回来。”陈琨吩咐了个丫鬟车夫,将乔装打扮的郑心竹和慕容冲送进车里,然后赶着车去外面城里繁华的市集上逛。

羽林军既然决心在城里查出点什么,上面有了命令,便往死里找,各家再隐秘的地窖、秘道都给找了出来,间接也搜出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郑心竹还来不及恐慌,紧紧拉着慕容冲的手,不知道谁的汗湿了掌心,不知道会不会连累陈琨、陈玄他们,如果连累了他们自己可就太对不起人家了。

慕容冲的脸色苍白,但是眼神却有一种淡定,他紧紧地牵着郑心竹的手,心里的坚决没有一丝地动摇。

“心竹,再也不要和我分开了好吗?”慕容冲朝她淡淡地笑,笑容如同秋雨过后的蔷薇花,凄然艳绝,看得郑心竹心头大恸:“凤皇,不会有事的,不会的。”她说着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的话。

如果从来没有遇到过,那么也不会奢望,如果从来没有拥有过,也可以苟且偷活,他已经作过牺牲了,不想将所有的包袱都背在自己的肩膀上,特别是——他知道她也爱他,那么为什么还要顾虑,他不要再回到那个没有她的地方去。拥有过,便不可能什么都再夺走,痕迹都不留,这样的残忍,他宁愿死!

回到宅院的时候,一切照常,郑心竹拉着慕容冲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前院的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有几个还在收拾东西,他们径直去后院,刚踏进院子,慕容冲就觉得不对,拽着郑心竹往外跑。

他们住的房间门户大开,一行人走了出来。“凤皇、心竹!朕终于找到你们啦!”郑心竹腿一软,心跳如擂,只觉得什么都完了,一切都是空的,这秋风还真冷!真是残忍的上天!

羽林卫包围了他们,慕容冲飞速地出手,杀退几个,更多地人冲上来,夺过一把刀,慕容冲如同暗夜里飞旋的妖魅,衣衫猎猎,俊颜魅惑,终究还是抵挡不住羽林卫的进攻。慕容冲奋力踢开几个人,拉着郑心竹的手,退在墙边,他转头朝郑心竹笑,笑意凄然,如残花萧索:“心竹,如果没有明天,和我一起死,好不好?”郑心竹听得心中一动,一起死……

一起死……

也是一种幸福!

但是……

凤皇,不能!

苻坚命令士兵退下,羽林军退出别院守在门外。苻坚往前走近他们:“凤皇,把刀放下,朕既往不咎!”他说得和软,但是那浓浓的警告却是谁都可以听出来。

慕容冲拉着郑心竹往后退:“你杀吧,杀了所有人,我也不会再回去!”慕容冲冷然地盯着他,声音斩钉截铁的决绝。

他把刀横在自己的颈处,只要用力,他就可以解脱,“凤皇,不要!”郑心竹几乎乱了方寸,只有一个想法,她不要他死,不要他死……

“心竹。”慕容冲歪头去看她,笑得如同世间最美的花,在没有开的时候即将残败,不给人间见真颜。

“凤皇,我不要你死,我不要!”郑心竹泪流满面,心都忘记怎么痛了。“凤皇,你曾经为了她和你的家人答应了,现在,难道你要她死吗?她并不愿意死,不愿意你死!凤皇,你要朕发怒吗?”苻坚冷冷地看着郑心竹。

“心竹,跟我一起死吧,不要在乎什么,只要在一起,就足够了,好吗?”慕容冲低低的声音似乎哀求,凄婉绝望,为什么不答应他,和他一起死,才能在一起,没有人可以拆散他们,即使不能化蝶,也可以一同魂魄相依。

“对不起,凤皇。”郑心竹这样说出来,心就空了,她怎么可以拒绝他?怎么能够抛下他,让他一个人,再去面对那样的煎熬?

但是她不能,已经忍受了这些年的屈辱,无论如何也不可以放弃!如果不能完成那个历史任务,他们终究都要一切从头,所有的屈辱都一遍遍从头!

郑心竹迅捷地抬手夺下他手中的刀。“心竹!”慕容冲凄厉地唤她,咬破舌尖,殷红流出嘴角,触目惊心。

“陛下,请不要为难这座宅院的人,他们只是收了我的钱,并没有其他的关系!”郑心竹磕头在地,拜着这个她所痛恨的明君。

同生同死求不得!

慕容冲只觉得天下所有的神都负了他!

苻坚上前来扶他,他几乎疯狂地躲开他:“不要碰我!”他恨不立死!他盯着郑心竹。她哀婉地看着他:“凤皇,你就当我贪生怕死好了,为了我活着,好吗?凤皇!”郑心竹如何不心痛,就是拿了刀子在心头一片片地剜过,也不会比这个痛了!

“心竹,心竹!”外面苻睿大喊着冲进来,一得到李方敏的消息,他立刻飞马往此地赶,看到郑心竹跪在地上,他立即冲过来抱她。

“心竹!”慕容冲没有流泪,嘴角的血却更加浓郁,苻坚想去扶他,他却用那种恨极厌极的眼神看他,如同他是世间最让他恶心的什么东西,苻坚一怔,停下脚步,他是大秦的王!他有他的威严有他的骄傲!

“苻睿,带了心竹去,即刻完婚;来人,将慕容冲带回紫宫;院子的人,一个不留!”他说得冷然,手在背后紧紧地捏成拳头,指甲抠进肉里。

“陛下!陛下!请陛下开恩!”郑心竹挣出苻睿的怀抱,“陛下,请放过那些无辜的人。”她不再说什么他宽厚仁慈,不再说他什么明君,哪里还有道理?她只是求他了,只是不想无辜的人去死!

“父王,还是不要为难那些人了,心竹。”苻睿又来扶她,从他看见她的那刻起,重新拥有的快乐让他生不起恨意。

苻坚冷冷地看着慕容冲,慕容冲绝望地看着郑心竹,郑心竹却只是痛到麻木,她在逼凤皇吗?逼她的凤皇吗?她,不,她不要,但是那些人怎么办?怎么办!

又急又愤,她竟然不知道怎么办好,只觉得心跳得如同按捺不住要跳出来一样。“心竹,我不会为了任何人,再改变决定,所有人都死了,都没有关系,不管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即使只是魂魄相依,我也在所不惜!”慕容冲凄然地笑,泪眼看着蓝天,一行大雁飞过,泣鸣惨惨。

雁过心头恻,只怪秋风恶;流水逐落花,春风早飘过;求的同生死,不怪情缘薄;一朝红尘破,万事成蹉跎;天负我良多,化身成修罗……慕容冲的血代替了眼泪一滴滴滑落,滴在郑心竹帮他做的粗布衣衫上,滴滴殷红,寸寸肠断!

郑心竹站起来,凄然一笑,反正谁都会死,就算她欠了他们的!终有一天,大家都是尘归尘,土归土……

慕容冲一心求死,拼着鱼死网破的心态,苻坚竟然不敢用强,连面对他那张苍白到极致的玉颜的勇气都没有,对于没有任何畏惧的人,如何才能打动他的心?用什么才能控制他的人?他是大秦的王,他只能这样时刻提醒了自己。

他出神地望着门外玉阶下的白霜,看去白茫茫一片,又不知道是不是月光,摸去没有支棱的感觉,却如冰雪一样透凉。他是不是该大方一点?放了他?甚至再大方一点,将那个郑心竹也赐给他,让他们双宿双飞?他眯起眼睛,夜空如同幽蓝的丝绒,云丝轻飘,一只孤雁飞过月影,清华如水,雁声悲切。手中的高足玉杯,被月光笼着,清莹剔透,泛起白色如霜,清酒荡月。

“他不吃不喝,不言不语,谁都不看,连慕容嫣也不理,他一心求死?他恨极了自己吗?他如同天空那只孤雁,悲鸣啼血,一心想飞,但是他却有他的软肋,那就是郑心竹,只要留住她,即使再远,他也会回来的吧?”苻坚苦笑,心头平生第一次涌上无力掌控的感觉。

将手中的玉杯狠狠地朝院子里的玉阶砸去,玉杯应声而碎,清脆戛然,片片映了月光点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吗?”他冷笑。

“陛下,丞相大人求见。”宋牙在廊外汇报。“朕今儿谁也不想见!”苻坚摆摆手,这还是第一次拒绝王猛。

“陛下不想见,但是猛却有事情要对陛下说!”王猛已经大步流星地跨了过来。“景略,朕!”苻坚面露疲态,王猛看看阶下碎裂的玉杯,淡然笑笑:“陛下,自古明君都是收放自如的人,无论多么珍贵的宝贝在江山社稷面前,也都是其次的呀!陛下,与其两败俱伤,不如独辟蹊径。君王也是人,也可以多情无情,也会为情伤,但是如果不能在功业上有所建树,留得身后的只有别人的讥讽,要么说好色误国,好的也只是专情而已!”王猛第一次与苻坚说起这样的话题,稍微有点赧然,但是如果一味地谴责规劝,他哪里听得进去?望着眼前这个对自己有着知遇之恩的,亦君亦友的英明的君主,心中感慨良多。

苻坚似乎醉了,眯着眼睛看着明月,月华如水,清波丽影,他却要放手!

“陛下,人过几十年,要留下什么,陛下还望三思,”王猛整衣冠,郑重其事地拜倒在地,“现在长安街头小巷都在传唱很多关于陛下的歌谣,陛下可曾听过?”王猛肯定他听不到,谁敢那么大的胆子把这样的歌谣给他听?

“什么歌谣?”苻坚迷惑地看着他。“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王猛朗声诵道,“陛下,还有很多,您要一一听吗?长安街头垂髫小儿都在传唱,当成了笑言,如果陛下一味地坚持,那么百年之后,后人如何评判,不说自明!”苻坚心头一震,如醍醐灌顶,难道他是个昏君?死后被人说自己贪恋男色?

“景略!朕苦呀!”苻坚真的醉了,眼泪都出来了,王猛轻轻地替他掩了一下衣襟:“陛下,门廊风大,还是早些歇着吧!臣告退了!”作揖,转身离去,话点到即可,多说无益。

转身走在风里,剧烈地咳嗽,高大的身影已经有些微微弯曲,健硕的身躯也清癯了很多,苻坚看着王猛的背影,眼泪纵横,朕不能因为自己,负了天下呀!景略!

“传旨,”苻坚声音苍凉,如那阶下白霜,宋牙跪在下面听旨,“慕容冲本为旧燕大司马,少年聪颖,先封为平阳太守,年底赴任,郑心竹为丞相义女,聘给巨鹿公,”然后闭了闭眼睛,对宋牙道,“如果他不喜欢皇宫,想回去新兴侯府,就由着他,别怠慢了他。”然后似累极了一般,起身却踉跄了一下,宋牙赶紧来扶,他摆摆手,“去吧,让朕今夜独自待会儿,以后,也不必去紫宫了。”他叹口气,走进内室。

为什么不肯遂了他的愿将郑心竹赐了给他?苻坚入睡前那一刹那冷然地笑:“朕可以放了你,但是还没有大度到笑着祝福你!没有她,即使自由,你也不会快乐吧?”

凤华殿。

清明的月亮似乎倦了,慵懒地挂在宫殿翘起的檐角,月光挤过半掩的窗户,透过细密的织锦窗纱,疏疏拉拉地落在房间里。

清华如水的少年已经倦了,没有哭闹,没有流泪,空洞的眼神直直地望着月影投下的斑斑点点,她要嫁人了,他一遍一遍地让自己痛,她不肯和他一起死,又一遍一遍地让自己恨。

月来花弄影,云破风袅娜,凄咽转朱阁,心似寒冰琢……

圣旨传到凤华殿,慕容冲冷然地笑,那笑容清冷得比过风中的残荷。

“凤皇,回到新兴侯府,听三哥的话。”已经做了母亲的慕容嫣嘱咐着慕容冲,帮他收拾了包裹,慕容冲看着她腿边的那个孩子,嘴角勾起,淡淡道:“姐姐,你保重。”然后便转身决然离去,心底有那么一个声音,他回头,定然洗刷这里曾经留给自己的耻辱!

出了门没有看到慕容暐来接他的车,却看到宋牙跑过来,后面跟着一辆云母车,米大重执辔头。“凤皇,陛下让小的送您。”宋牙见了礼,来扶慕容冲,慕容冲甩了甩手:“不用,我自己走。”然后自己上了车。“陛下说了,你以后就跟着太守大人。”宋牙对米大重道。米大重老大不乐意地瓮声瓮气地答应了,然后便驾了车走了。

进了新兴侯府,慕容暐在外面迎着,脸色却不甚好看,看看慕容冲苍白的脸,想说什么又没有说。见了礼,先带慕容冲去祭拜了可足浑的灵位,慕容冲毕恭毕敬地上香磕头,一下下,声声入耳。然后去了为他准备的房间,让他先休息一下。慕容冲对宅子早就很熟悉了,从前回来好几次,也偶尔住过,没有让他感觉到温暖,让他温暖的人,或者死了,或者要嫁了,母亲的死压在心头,仿佛是自己的错,至少连三哥他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敛起自己所有的情绪,爱,恨,愤怒,细细地收藏起来,只待春风化雨的时候,让它生根发芽,长成可以仰仗的大树,那个时候,便是将所有的羞辱和仇恨,一一归还的时候。

慕容冲从房间里走出来,院子里晾了很多的棉被,要入冬了,都在晾晒冬天的被褥衣服。秋风飒飒,院子里的树木枝叶索索,叶子便飘然滑落,极目望去,天空也是萧索漠漠。

“你就是凤皇呀!”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身后响起,他冷冷地回头,看到一双因为惊艳而晶亮的大眼,慕容冲不理她,转身便往外走。“你被皇帝抛弃了呀!”她冲着他的背影笑道,语气中的戏谑让慕容冲的身影一下子顿在那里。“皇帝不是很宠你的吗?怎么又舍得放了你了?他肯定喜欢别人了是不是?你们家的哥哥弟弟们都是这样说的,他们说你失宠了,咯咯!真是不可思议,男人和男人耶!咯咯!”她笑声如银铃生脆。

慕容冲白雅如玉的脸色更加的苍白,因为绝食而虚弱的身体在秋风中颤抖,风吹了宽大的衣服呼呼生响。

他眼眸凄冷,蓦地回头,伸手抓向她的咽喉,骤然受制于人让她无法呼吸,剧烈地咳嗽,他死死盯着她,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痛意,看见她痛苦地挣扎,他狠狠地推开她。

转身出去,身后倒地抓住自己脖颈大口喘气的女孩瞪着他的背影,目光中爱慕无限:“为什么这样也不肯看我呢?难道除了她你就看不见别人吗?你可真好看!”她坐在地上痴痴低声喃语。

慕容冲每日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如果他有任何一丝软弱流露出来,那么他很可能就会被那些各色的目光交织的网给狠狠地勒死,他在冰冷中坚强,让自己变成一条丝,无限延展,却不会断。

慕容暐已经做了尚书,慕容冲为京兆尹,慕容家的人大多被外放做了地方官员。但是还是会有很多小孩子,在慕容冲的门口唱“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然后在那里嘻嘻哈哈,慕容暐大发脾气训斥过几次,也没有什么用,大街小巷的孩子都会,自己家的孩子,跟了外人自然地学了来。

小孩子们不知荣辱,不辨是非,觉得好玩了,就会天天挂在嘴边,全然不知是不是伤害了别人,越是有人不许他们这样,他们越是成群结队地偏要如此。

同族很多人看见慕容冲也是讪讪地打招呼,甚至直接躲过,从前在紫宫回来一趟,他们还会上前问安什么,现在却唯恐避之不及。

心竹,除了你,谁能给我温暖?现在,连你也是别人的了,心竹,为什么这么残忍?慕容冲的脸色苍白过那清冷的银辉,他经常月下舞剑,挥挥洒洒,如同暗夜里最迫人的魅惑。

慕容冲之凤皇于飞

慕容冲之凤皇于飞

作者:潇烟漠漠类型:穿越状态:已完结

一个是倾国倾城忍辱负重,一个是穿越干年爱恋一场。他是雅兰、紫璎梦、凤皇、慕容冲,她只是他一个人的竹君。做男宠,他艳压群芳;做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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