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冤家》 婚后噩梦 免费试读
婚后噩梦何高智的噩梦,正式开始于他婚后的第8天。
何高智说,这天深夜,熟睡中的他突然被方睿摇醒,朦胧中,他刚想问她有什么事,不料对方抬手就打了他两个耳光,然后又抓着他的头发说:“你把被子全拖走了,这么冷的天你想要冻死我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方睿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仍然继续揪他的头发,打他的耳光。
何高智一下子被打懵了,后来回过神,刚要反击,又忽然想到:她是不是有间歇性精神病?如果真是这样,跟一个病人较什么真呢?精神病人杀死人都不犯法,何况打人呢?假如他现在忍不住将她打一顿,下次她发起病来,拿菜刀砍他,岂不冤死了?!……
何高智说,那天夜里他被逐出被窝,在床边罚跪了一夜。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发现自己已经浑身是伤,连脖子上都布满了老婆指甲的抓伤。何高智早晨出门时特意穿上了一件高领T恤衫,好把脖子上的伤痕挡住。这事要让别人知道了,他还有什么脸面在世面上混?天下还有比“陈世美”遭报应更可笑的事吗?
何高智的“二婚”艰难进入到第二个月时,已经历了分被、分床、分屋的“三部曲”。
从第9天分被开始,何高智就再也没有碰过方睿的身体。
在第9天分被之前,何高智其实也不能算碰过方睿的身体。一方是枯燥干涩,冷若冰霜,一方是噤若寒蝉,举而不坚。这样还怎么搞?
一次没搞成,第二次方睿就不让搞了。本来嘛,没有金刚钻,何搅瓷器活?何高智也不想搞了。本来嘛,就像吃饭,得有食欲,吃起来才香。
何高智说,他斗胆第一次提出离婚,是在他们婚后的第一个春节。
事情的导火索是何高智的一个女同学打电话来拜年,方睿从分机里偷听到了,当时就大发雷霆。
—— “哼!早知道你这样,我还不如嫁给魔鬼。”
何高智还想来句幽默:“那不可能。法律规定,近亲不准结婚。”
方睿听懂了这句幽默,但她没有笑,而是咬着牙,命令男人跪在她面前,向她坦白交待自己的罪行。
这次何高智没听他的,拔腿就走。关门前,他狠狠丢下一句话:
“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算了!”
第二天下午,电视台的人将电话打到了冷正律师事务所,找何高智,当时何高智不在办公室,对方又询问何高智的手机号。过了片刻,还是那个人,再次打电话进来,说何高智的手机关机,要求找事务所的领导。
提起这件往事,冷正还记得很清楚。电视台的这位老兄在电话里告诉他,方睿今天一天都没来电视台上班,她没有请假,打她的手机也无人接听,现在她丈夫何高智的手机也打不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冷正建议他打110报警,然后直接去他们的住宅察看。
察看的结果:方睿因服用过量的安眠药,卧床在家,已深度昏迷。
这事并没有声张开来。外人知道的并不多。只是电视台领导出于安全考虑,先将方睿送到省城学习一个月,然后调离播音岗位,做了一个文字编辑。
听着听着,冷正自己走神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老婆费敏。
——为什么这两个女人如此相似?
——难道女人都是这样神经兮兮的吗?只是程度不同?
他想起有一阵子,他对方睿的印象相当好,甚至有点喜欢她。好比一本精装封面的书,里面的内容却如此乏味、可怕。
——那么丰小韵呢?她也是这样的吗?
冷正不敢想下去了。是啊,假如天下的女人都像一盘海鲜,都有保质期,过了保质期就***成这样,天下的男人还活个什么劲?谁还敢再和女人结婚呢?……
——“这些女人,既不肯好好过日子,又不肯离婚,她们到底想干什么?”冷正不知不觉问出了声音。
何高智苦笑了一下,说,“她们有病。折磨别人成了她们生活的乐趣。”
“唉,男人何尝又不是这样?”冷正叹了一声。
——“人有病,天知否?”何高智呻 吟了一声。
“天也有病,何况人呢?”冷正说。
何高智目光炯炯地盯着冷正:“你还记得,我问过你一句话,你的回答绝透了。”
“哦?”
“我问你,老板啊,一个男人找一个老婆,总要为点什么,总要有点理由吧?那你是为什么?拜托你能告诉我一条理由吗?你笑眯眯地回答我说:找罪受。你还说:一个男人只有历尽磨难,才能成大器。听了你这句话,我才又重新回到了方睿的身边。”
“可你当时是怎么说的?你说你可受不了。你还说:我要是你啊,早就把她解决了。我问你怎么解决?你又是怎么回答我的?”
“我的想法真是太浅薄了。”关键时刻,何高智总是像泥鳅似的,狡猾地一溜而过。“原以为,她不在了,我会很轻松的,现在我才发现,我找不到活下去的乐趣了。”
冷正愣愣地看着他。
“最近我一个人总是在想:也许夫妻本来的任务就是相互折磨。也许这就是上帝造人的本意。” 何高智说。“本来,上帝将人赶出伊甸园,就是为了惩罚人类。上帝为男人造了女人,就是为了惩罚男人。难道不是吗?”
冷正不禁听得目瞪口呆。
他再一次相信:不幸的婚姻足可以让男人变成一个哲学家,至少也能变得聪明一些。也许,这就是男人在婚姻中的全部所得。
面对方睿的***未果,何高智不知是出于震动还是感动,他又回到了家,回到了现任妻子方睿的身边。
这之后,方睿倒是不随便打他了,但她一时歇斯底里发作起来,还是让何高智感到吃不消。
何高智断定方睿患有心理疾病。他曾建议两人一起去看心理医生。可方睿一听这话就歇斯底里大发作。他也曾打算强行将她绑到精神病院去。为此他问过精神康复医院的一个医生朋友,医生有些阴险地笑道:“只要有钱,什么事都能办。”但何高智迟迟下不了这个决心。他知道,一旦这样干,就等于毁了方睿,也许同时也毁了自己。
过了不久,还是为了一个女当事人的手机号码,方睿再次发难。
这次她将何高智反锁在家里,并扣下了他的身份证、律师证等所有证件。她要求他写一万字的检讨书,将这件风流韵事说清楚。
何高智为此只好在家里装了几天病,好骗过单位的同事。他差一点就要变成一只大鸟,从高高的24层楼上破巢而出。
这份检讨书,不管他怎么写,都不能令太太满意。如实写吧,太太说他不老实,隐瞒事实,在欺骗她;按她的意思,往乱搞男女关系方面写吧,太太又深受刺激,大哭大闹,寻死觅活。何高智知道,除了逃跑,这一关他是无论如何过不去了。
趁一次方睿从外面用钥匙开门的机会,何高智猛然将门推开,在太太惊恐的尖叫声中,冲出防盗门,冲下楼梯,一直冲到大街上,结果被两个巡警拦住,问了半天。何高智由于拿不出任何证件,被当成犯罪嫌疑人被带到了派出所里。还是冷正派人来将他保了出去。
在派出所里,他再次想到方睿会不会***?要不要打电话通知她的单位电视台,或者至少打个电话给她的好友丰小韵,让她来陪陪她?……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时,身上的手机响了。一看,正是太太的号码。何高智情不自禁浑身哆嗦起来。他本能地关掉了手机。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小心地打开手机,看见了方睿的两句短信留言:
——“你这个流氓,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敢不回家,我就把你杀老婆的事抖出来!我反正活够了!”
当然,后面这一句,何高智向冷正复述的时候,做了一些改动:
“你敢不回家,我就***!我反正活够了!”
这句话,倒像是她和费敏商量好的。
多年的办案经验,让冷正成了一台“自动测谎仪”——当事人的哪怕一个微妙的眼神,都逃不过他近乎本能的感觉。
他发现,直到目前,何高智仍然没有百分百对他说真话。
他也能猜到何高智在顾虑什么。
冷正决定和他摊牌:“何高智啊,我们都是干这行的,你也知道,如果当事人对律师有任何隐瞒,造成的后果会是什么?”
何高智低下眼睑,沉默了一会儿,说:“有烟吗?”
“你知道我从不抽烟。”冷正再次回到正题:“据我所知,警方正在重新调查你前妻的死因。他们已经知道你和方睿进行过婚前财产公正。你的财产有180万。”
果然不出所料,何高智闻言脸色一变。不过他克制着,没有立刻开口。
“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冷正欲擒故纵地站起身来。
何高智灰白着脸想了想,低声说:“方睿有个U盘,上面好像记着她的一些事情,被我藏了起来,不知警方有没有搜去?”他冲着冷正的耳朵咕了一句,大概是告诉他藏匿的具体地点。
“你看了内容没有?”
“没有。平时她从不让我看。我找到后,还没有来得及看。”
冷正站在那里,缓缓地点点头,又缓缓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