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简墨子传》 第三章“兼爱”、“非攻” 免费试读
墨子之时,国相攻伐,人与人互相残害,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实乃天下之大弊。而究其原因,墨子认为其为天下人之不能相爱。《兼爱下》云:
墨子说道:“仁人的事业,应当努力追求兴起天下之利,除去天下之害。”然而在现在,天下之害,什么算是最大的呢?回答说:“例如大国攻伐小国,大家族侵扰小家族,强大者强迫弱小者,人众者虐待人少者,狡诈者算计愚笨者,尊贵者傲视卑贱者,这就是天下的祸害。又如,做国君的不仁惠,做臣下的不忠诚,做父亲的不慈爱,做儿子的不孝敬,这又都是天下的祸害。又如,现在的贱民拿着兵刃、毒药、水火,用来相互残害,这又是天下的祸害。
又云:
现在我将寻求兴起天下之利的办法而采取它,以兼爱来施政。所以大家都耳聪目明,相互帮助视听,听以大家都用坚强有力的手足相互协助!而有好的方法努力互相教导。因此年老而没有妻室子女的,有所奉养而终其天年;幼弱孤童没有父母的,有所依傍而长大其身。现在以兼爱来施政,则其利如此。
墨子认为天下之大患在于人不相爱,所以用兼爱救之,以求达到“视人之国若视其国,视人之家若视其家的,视人之身若视其身”(《兼爱下》)的理想境界。不得不说墨子的理想非常崇高,墨子的爱非常伟大。他把小爱推至全社会,以期达到“兼以易别”的效果,使天下太平、人人相爱,此乃为人间大爱,墨子之人格几人可比?
墨子之兼爱与儒家之爱有本质上的区别。儒家也讲爱人,但儒家的爱是有等差的,所谓“亲亲有差,尊贤有等”,儒家的爱人首先要求爱自己的亲人,然后再将这种爱推至周围的人,及至天下之人。但墨子之爱讲究的一个“兼”字,亦即没有差别,是不受等差,亲疏关系影响的大爱,爱天下人如爱自己的亲人,此为人间之大爱。墨子之爱与儒家之爱的根本分歧便在于此。
为政者,应为民求“利”,而在墨子看来,当今天天最不利者莫过于国与国相攻,人与人互争。《非攻中》云:
现在假如军队出征,冬天行军害怕寒冷,夏天行军害怕暑热,这就是不可在冬、夏二季行军的了。一到春天,就会荒废百姓翻耕种植;在秋天,就会荒废百姓收获聚藏。现在荒废了一季,那么百姓因饥寒而冻饿死的,就多得数不胜数。……现在拥有万辆战车的大国,虚邑数以千计,不胜其驻入;广阔平衍之地数以万计,不胜其开辟。既然如此,那可见土地是他所有余的,而人民是他所不足的。现在尽让士兵去送死,加重全国上下的祸患,以争夺一座虚城,则是摈弃他所不足的,而增加他所有余的。施政如此,不是治国的要务呀!
国之相攻,既不利于人民,又不利于为政者,故吾人应非攻。《非攻中》云:
所以墨子说道:“古时有话说:‘君子不在水中照镜子,而是以人作镜子。在水中照镜,只能看出面容;用人作镜,则可以知吉凶。’现在若有人以为攻战有利,那么何不以智伯失败的事作借鉴呢?这种事的不吉而凶,已经可以知道了。”
墨子在谈“非攻”之时,始终没有离开“利”。儒家反对战争,根本上以“义”为依据,只反对不“义”之战,而墨子却以“利”为依据来谈“非攻”,墨子希望各国“非攻”,皆因其不利,此为不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