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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韵娓离弦子无弹窗 弦有所念人谢韵娓离弦子全文免费阅读

时间:2020-05-29 18:28:45编辑:冷卉

主角是谢韵娓离弦子的书名叫《弦有所念人》,这本小说是知名作者清扬婉兮倾心创作的一本现代言情类小说,内容主要讲述了考古系女生谢韵娓厨艺一流,愿望就是做一个贤妻良母,毫无音乐细胞的她,为博得男神的好感,硬着头皮去学古琴,却不料弹出了一个古装美少年。原来美少年叫离弦子,是血珀琴上的一根琴弦,因沾染了谢韵娓的指尖血幻化为人……怪事囧事笑事轮番上演,两人约定:他教她琴艺,她帮他寻访爱人细辛的下落……

《弦有所念人》 第四节开水白菜的晚宴风波 免费试读

“什么?”

“一,有帆哥哥在的地方,你不能出现。”

这个非人类就不懂了:“嗯?之前不是在他面前出现过好几次了吗?”

“这你就不懂了,这次不同,不能让他知道我和一个男生同居,啊呸,同住。我们将来是要结婚的,我要为他守身如玉。”一语既出,她自觉失言,吐了吐舌头,耳根一热,羞赧地转过头,不敢看阿离。

“守身如玉?呵呵!这个,可能是我对美食的丰富爱好和无限接纳和给你造成了误解,其实,有些方面,我还是很挑食的。”

谢韵娓扶额,一愣,一团羞愤的火噌噌地在胸口烧起来,被羞辱了吗?他,挑食,在某些方面挑食?什么意思?我谢韵娓入不了你高贵的法眼吗?我很差劲吗?

简直想死……

好你个古代人,你等着!让你今晚没饭吃。

可她现在只能暂时强压怒火,抬头干笑一下:“总之,今晚你要遵守约定,不许在他面前出现,弹琴时要隐身,所有的食物,我都会给你留一份,但是,必须我们吃完饭,我送他走后,你才可以出来吃。懂?”

没想到,阿离淡定地看看她,停顿了一下说:“也好,我还不习惯和其他人同桌吃饭。”

说完,他白衣飘飘地回自己房间去了,走了两步,又回头,温和地笑笑:“期待你的晚餐哦!”

期待你妹呀!我是为帆哥哥准备的,你就顺带喝点残羹剩汤吧!她一看时间紧迫,忙挽起袖子继续忙活。

晚餐中西合璧,主菜当然是烤牛排,烤肉汁也是谢氏秘制,成分为鸡蛋、老抽、生抽、白糖、黑胡椒碎,不足为外人道也,反正绝对完胜城中所有的西餐厅,要叫帆哥哥吃得刻骨铭心。做汤的时候她犯了愁,在奶油蘑菇汤和南瓜浓汤间取舍之后,她决定做开水煮白菜。这道开水煮白菜,她曾在北京某饭店和爸爸一起吃过,是一道有名的川菜。名字听起来似乎做法简单,实则做起来一点也不简单。高汤是前一天开始小火慢炖,选最嫩的白菜心加高汤蒸半个小时,成品汤清如开水,一点油星也无,几片菜心嫩黄柔美,汤鲜醇,菜缠绵,入口即化。饭后甜点,她做了一道红豆卷,帆哥哥虽然不爱吃甜食,但红豆卷却是心头好。小时候,他最爱吃外婆做的红豆卷,也曾经带她吃过。那味道她至今记忆犹新,卷皮酥脆,红豆沙香甜软糯,糅了桂花的一丝余味,令人齿颊生香。可惜,他的外婆几年前生了急病,他当时正在参加高考,没能赶上见外婆最后一面,到底遗憾。她知道,外婆是他童年最温暖的底色。她想,这样一道让人心情明亮又带着温暖记忆的甜食,任是谁也没有抵抗力吧!

一切准备妥当,厨房热气腾腾,门铃适时响起。她忙洗手开门,门外的人,站在逆光中,穿一件清清爽爽的灰格子上衣,阴影里的脸是笑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带着显著LOGO的商场纸袋。

礼物?她的心情马上明媚起来,喜上眉梢,请他进屋。

陆千帆显然饿了,一进门就被各种食物香味吸引,有些俏皮地吸吸鼻子:“做了什么?好香啊!”

难得帆哥哥有如此好心情好胃口,谢韵娓忙殷勤地将他请上座,美滋滋地将美食一一端出来。

柔和的灯光,美妙的轻音乐,窗外郎朗月色,照着窗内心上人,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牛排鲜嫩多汁,上桌时还在煎烧。帆哥哥胃口大开,但仍保持着优雅的姿态,用刀叉细细切着,放在嘴里,他的眉头皱了皱,似乎在体味,感受,甄别,下一秒,他眉头舒展,冲对面的小厨娘粲然一笑:“好吃!”

谢韵娓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也舒心一笑:“你喜欢就好。”

吃人嘴软,陆千帆适时拿出纸袋里的礼物,打开,是一条红色的羊绒围巾。谢韵娓的眼睛登时亮了,欢天喜地接过去放在脖子位置比画。

帆哥哥又开始低头切牛排,淡淡地说:“天冷了,那天见你露着脖子,美丽‘冻’人。只是,我自家的东西,还是捂严实点比较好。”

自家的东西?什么?自家是谁?她停留在脖子上的手停下,大脑一时短路,几秒钟后,开始后知后觉地脸红起来,心里荡起甜蜜的小涟漪——哇哦!帆哥哥说起情话来,原来如此撩人。

臭美一番再落座,帆哥哥已吃完了自己的那份牛排,并且优雅克制地舔了舔嘴唇,破天荒地问:“还有吗?”

“还有还有。”她忙起身去厨房,一看傻了眼,刚才多煎的一份牛排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个空空的沾着酱汁的白色空盘,见鬼了!她恍然大悟,惊讶地张大嘴巴,阿离,一直没有露面的阿离,一定他是抗拒不了美食的诱惑,提前隐身出来了。她警觉地看看四周,感到一丝温热的熟悉的鼻息喷薄在她的耳后,痒痒的,回头看时,身后却并无异样,只有餐桌前帆哥哥迷死人的微笑。

她歉然地走过去:“没有了。”

“我刚进来时明明看到还有。”他说。

她无比尴尬地挠挠头:“你看错了,我,我也记错了。要不,你吃我那份吧!我只吃了一口。”

要知道,帆哥哥可是个有洁癖的人,他要是肯吃她剩下的食物,那就意味着他们的关系更亲密了一层。此言既出,她心里一阵忐忑,被拒绝岂不是很没面子。

不料,帆哥哥坦然地说:“好啊!”

她喜出望外,忙去端自己的盘子,一低头愣住了,盘子里空空如也,她的那份牛排也不翼而飞了。这就尴尬了,她只好硬着头皮解释:“我忘了,刚才我已经吃完了。”

陆千帆毕竟是贵公子,贵公子有贵公子的教养,客随主便,他总不会为一口吃的有什么微词,只是淡淡解嘲:“只怪你的厨艺太好。”然后吃吃蔬菜沙拉缓解尴尬。

良言一句暖三冬,谢韵娓觉得必须为自己的招待不周做一些补救了,并且她开始隐隐担心,她的开水煮白菜,似乎命不保矣。想到这里,她一个箭步冲到厨房,一边打开蒸锅,一边回头安抚帆哥哥:“还有汤,还有一道超美味的汤。”

还好,汤是有的,但她本来做了两盅,其中一盅已经空了。不用说,又是阿离吃的,这次还算良心未泯,留了一份。她松了一口气,如获至宝地捧上了桌,语气中微微含了焦灼和催促:“尝尝吧!超级美味。”

陆千帆瞥了一眼,又失望地收回了目光,显然,他对这道清汤寡水的菜并不识货。只悻悻地转移话题:“对了,我来检查你古琴有没有进步,有没有信心弹奏一曲?”

这一提议正中下怀,她要去弹琴,那个隐身人就要配合她,厨房宝地暂时就安全了。

她连声答应:“有的,有的,信心十足。”然后,又故意对着空气提高分贝:“我要弹琴了。”最后一句话是对阿离说的。

古琴就摆在和餐桌紧邻的茶室里,茶室无门,大开间,做了雕花隔断,挂了珠帘,中式风,她一进去就把两边挽起的珠帘放下来,人坐在室内,就有一种绰约朦胧的美感,关键是一定要朦胧,她手下错了指法,随便乱抖,帆哥哥也看不清楚。

陆千帆颇有微词:“为什么放下帘子,搞什么猫腻?”

谢韵娓早就想好了说辞应对:“你竟是个俗人。那《红楼梦》里,有一回贾母听戏,叫人在藕香榭的水亭子上,说是隔着水音更好听。这样隔着,才有美感和古韵吧!”

说得好有道理,陆千帆无言以对,赞道:“几天不见,果然进步不少,都研究起红学了。”

这边隐身的阿离听到她的召唤,很快坐在了她的身旁,因为,她又感觉到那丝温热的鼻息在她脖颈处吹拂。她咬牙切齿小声说:“吃饱了吧?吃饱了好好干活。”

耳边响起细如蚊咬的声音:“开水煮白菜,好吃!口齿生香,意犹未尽。”

她心里一惊,怕这少年还在打那盅开水煮白菜的主意,忙冲着珠帘外面喊:“帆哥哥,那个开水煮白菜,记得吃啊!赶快吃啊!音乐和白菜汤更配哦!”

这句没水准的广告词让陆千帆对开水煮白菜彻底没了胃口。他自斟了一杯酒,一边浅酌,一边静静等待。

琴音响起,谢韵娓装模作样地将双手放上琴弦,假模假式地摆了几个指法。一双无形的手在琴弦上拨弄,如行云,似流水,可谓引商刻羽之音。他弹的是一首古曲,她从来没听过,但她能听出,他弹得太好了。她慌了,压低声音:“随便弹弹就好,不用弹太好。”

让一个大师弹好了容易,可让他故意弹差点,这简直是对他艺术人生的侮辱。阿离也是有脾气的。一生气,他胡乱弹了几个音,最后狠狠地拨了一下琴弦,琴发出一声刺耳的破音,然后,他愤然离开了座位。

谢韵娓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如释重负的笑容。“曲有误周郎顾”,还好,最后的破音挽回了她这个菜鸟的一丝尊严,也打消了帆哥哥的疑虑。他半是夸奖半是激励:“进步很大嘛,要不是后面走调了,我还以为是你在放录音。”

她只能尴尬地呵呵呵,解嘲:“紧张,太紧张!”一低头,看到汤盅里的汤和白菜已被吃得一滴不剩,她心里暗喜,觍着脸追问:“我的开水煮白菜味道怎样?”

陆千帆一口也没有吃,也没仔细看,出于礼貌,敷衍道:“还不错!”

她噘了噘嘴,“还不错”?她忙前忙后,烟熏火燎,这评价也忒低。不过没关系,谢韵娓总是饱含一腔革命乐观主义,她还有一道撒手锏——红豆卷。

“你等着,还有饭后甜点。”

正要起身去厨房,陆千帆忽然失态又愤然地惊叫了一声:“娓娓,你,你,这,这是什么?”

她停下,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空餐椅上,一条红色的男士***醒目地躺在那里,确切地说,它不是躺,而是饱满地鼓胀着,有棱角有弧度,并且微微起伏着,就像被人的臀部圆润地撑开着,这个人,她当然知道是谁。

阿离此刻坐在这张椅子上,他吃完了第二盅开水煮白菜后,静静等待饭后甜点。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明知身穿的这条***是谢韵娓拿给他的,是人间俗物。谁知,刚才隐身的时候却忘了换掉。今晚他穿着这条***飘荡多久了?谢韵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心里默念着对不起,暗忖此刻是动还是不动,如果走动起来,对面这个凡人会清晰地看到空中一条***在移动,恐怕不太好。

要死了要死了!谢韵娓满脸羞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自圆其说:“这个,这个,是爸爸的,是爸爸以前留在这里的,我妈一直没舍得扔。我今天清理衣柜,大概是不小心掉在这里的。”她说得头冒虚汗,心里默念着,老妈,对不起了,为了女儿的青白,只能牺牲你英明神武的形象了。

陆千帆一时也被唬住,叹息道:“阿姨这么多年也不容易,以后我们一起好好孝顺她。”

一起好好孝顺她,好暧昧呀!一句话又令她浮想联翩,“孝顺”这个词,不是一般人能用的,他是随口一说,还是认真的呀?她没有误会吧?她用一个甜蜜的笑化解了尴尬,可是,这个障眼物,她应该快点清理掉。

她心虚地笑笑,伸手去捏那条***!天啊!她捏到了什么?那种软硬适中的手感让她的脸倏地滚烫起来,手如被蜜蜂蜇了一般缩回,回头看看,又选了***的侧角捏住,然后掩在身后,与隐身的阿离亦步亦趋地离开了座位。她觉得今年的奥斯卡影后的桂冠应该颁给她。

一进屋,她就将***“扔”到了床上,阿离也现了原形,穿着白衣的他淡定地掸掸宽大的袖子,正襟坐定:“非礼勿动,你刚才的动作,让我觉得自己受到了侵犯。”

谢韵娓脸红气结,这真是恶人先告状啊!今晚状况连连,她一腔郁闷之火正熊熊燃烧,不自觉抬高了分贝:“我还觉得受到了侵犯呢!你侵犯了我的生活,侵犯了我的家,侵犯了我的厨房,还侵犯了我的饭菜,侵犯了我的心情,你,应该向我道歉。”

她说得畅快淋漓,全然忘了帆哥哥还在外面。

阿离沉默了。

“娓娓,你在和谁说话?没事吧!”陆千帆在外面敲门。

她忙收敛火气,挤一个笑脸,打开门:“没事,我妈刚打了个电话,问我吃饭了没。”

明明是一句谎话,她却忽然心底泛酸,泪水盈入眼中。为什么帆哥哥能来陪她吃饭就令她雀跃不已?为什么家里来了精灵她也能默默接受?为什么一晚上她总会有意无意地提起父母?原来,她的内心深处,也渴盼一份温暖和陪伴。

陆千帆一慌,忙伸出手抹去她的泪,一把将她揽入怀里,柔声问:“怎么了?”

这一刻,心里仿佛有山崩地裂,四方惊动,她得到一个拥抱,他的拥抱,那么暖,那么轻,像一个彩色的梦。幸福来得太突然,她将头倚在他肩头,喃喃地说:“没什么,就是想妈妈了,也想爸爸了。”

那个拥抱,如同一个世纪那般长,他就那样抱着她,轻轻地拍抚她的背,姿态温柔,语调低缓:“以后我会多陪你。”是安慰,也是承诺。

……

两人重新回到餐桌上,她将红豆卷端出来。俗话说,心里苦,甜的补。陆千帆一见到红豆卷,果然两眼放精光,也不顾形象,伸手就去拿。两人头碰头去抢,你一个,我一个,陆千帆一边吃,一边说起小时候他们吃红豆卷的糗事。有一次他们每人手里拿一个红豆卷,拉着手去巷口玩。刚出门,就被一只野狗盯上,野狗追着他们跑,眼看被狗咬,他们一起爬上了树,也不舍得把红豆卷扔掉。说罢,两人都嘻嘻哈哈笑起来。一盘红豆卷很眼看就要吃完,盘子里剩下最后一个的时候,陆千帆展示绅士风度,推让道:“你吃吧!”

谢韵娓想了想,也没客气,伸手就去拿,正要往嘴里放,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她笑笑:“晚上吃太多甜食发胖。”

然后,她把那个红豆卷放到盘子里端走了,端走了。

“不吃还给我啊!”陆千帆心里幽幽地喊。

谢韵娓一边把红豆卷放进冰箱,一边解释:“我明天吃。”

晚餐结束,陆千帆决定即刻就履行承诺,多陪陪她,于是打开了八点档电视剧陪她看。谢韵娓却一直心不在焉,这一晚状况不断,她好害怕阿离再出来露出马脚,所以心里隐隐地希望帆哥哥可以早点走,来日方长嘛!

向来智商过人的陆千帆却迟钝了,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最后,影后谢韵娓只好夸张地打起了哈欠——我都困了,你还不走。

陆千帆终于有了眼色,起身告辞了。她好死不死,又觉得怠慢了帆哥哥,因此极力要求送他到小区门口。

月色皎皎,树影憧憧,深秋的木香袭来,真是一个令人沉醉的夜。他们并肩走着,讲一些笑话闲话。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很快到了小区门口。那个胖胖黑黑的保安殷勤地对着陆千帆打招呼:“小表弟,我这里还有从老家带来的豆腐干,要不要吃?”下一句又问候谢韵娓:“这么晚了,娓娓又和小表弟去超市吗?”

“小表弟”?谁是小表弟?陆千帆一愣,聪明如他,很快意识到小保安认错了人。他脸色沉郁下来。

小保安定睛一看,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吐了吐舌头,露出与自己年龄不符的滑稽表情。

门禁打开,陆千帆铁青着脸,大步流星地从小小的过道穿行过去,冷冰冰地说了声“再见”,没有回头。

谢韵娓张张嘴,看着帆哥哥的背影欲言又止,回头再幽怨地看看小保安。她的心里仿佛万马奔腾呼啸而过,妖孽,你死定了!

她气冲冲地冲进家门,一进门,只见阿离已换上了平日的衣服,正在擦餐桌,餐桌上的杯盘狼藉已清理干净,厨房也井井有条,锅碗瓢盆统统归位。一见她回来,他马上转过身,有些局促,她正要开骂,不料阿离忽然说:“对不起!”

谢韵娓有些诧异,望着阿离真诚的目光,她脸上的怒色退去了一些。一个主动洗碗收拾家务的男人,有什么错不可原谅呢?

“我太自私了。你渴望亲人和爱人的陪伴,我懂,我却忽略了你的感受,为了一己口腹之欲,搅乱了你和他的约会。娓娓,对不起。”

望着那漆黑清澈的双眸,她的怒火一下子偃旗息鼓,无奈地笑了笑:“算了,也不能全怪你,开水煮白菜那么美味的东西,他不识货,辜负我一番心意,你趁热吃了,也不枉我忙活半天。”说起吃,她又想起了刚才的红豆卷,朝冰箱眨眨眼,“最后一个红豆卷,给你留的,吃了吗?”

“给我的?你不是留给自己明天早上吃吗?”阿离这次倒老实。

“傻,当然是给你这个吃货留的了。”不知觉间,口气里竟带了宠溺。

阿离一听,马上去冰箱拿了那个红豆卷,大快朵颐起来。炸得金黄的饼皮虽不及刚出锅时酥脆了,但经过冰箱短暂冷藏,竟呈现别样丰富的口感,红豆沙不是超市成品,是谢韵娓亲自炒制的,甜而不腻,口味自不必说。

吃人嘴软,阿离觉得作为旁观者,应该好心提醒一下陷入情网当局者迷的她,说:“不过,我觉得,他似乎并不爱你。”

“你说什么?”刚刚坐下的她登时站起来。

他一脸平静,看定她,笃定地说:“弹琴的时候,我发现你的头上沾了一片树叶,像一个难看的发卡,可是你和他吃完饭,又看了电视,你又送他出门,这么长时间,看,那片小树叶还在你头上。”他忽然伸出手,柔声说,“别动!”

她躲闪不及,他拿掉了那片小树叶,补充道:“他一定不够爱你,否则,不会那么不在意你不关注你,哪怕是头发上一片小小的树叶。”

瞎说什么大实话。她愣怔在那里,心里涌出些许悲凉。他不够爱她,他似乎不爱她,她一直都知道啊!可她还是一头栽了进去。一开始,她以为爱情是一颗小小的火种,可以握在手里取暖,现在,她才知道,那爱情已是烈焰,她奋不顾身,灼伤的,只是自己。

爱的那个人,是光芒万丈,触手却生凉,是春风十里,却永不爱你。她知道,当然知道啊!阿离的话,如同将她剥皮切骨还用一把桃木剑将她心脏刺穿。她无言以对,只是轻轻地推开了他,眼神落寞:“我知道。”

14

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谢韵娓决定将陆千帆的误会冷处理——其实也并不是误会。最重要的,是阿离的一番话让她重新审视了爱情这个词,她觉得自己忽然有了羞耻心。如果爱是心头冒出的一朵花,为什么不能在枝头盛开,却要低到尘埃?她在心底终于对自己说了实话——他不爱她。这也是阿离说的话,惺惺相惜引为知己。她决定对阿离好一点。

第二天阿离要去历史博物馆,并且要求谢韵娓陪同,带足钱。他用一种老江湖的口吻说:“要买门票的。”

她觉得,阿离时而傲娇时而高冷时而呆萌的样子,还蛮可爱。

来到历史博物馆,发现售票窗户已经里三层外三层排起了人龙。阿离已经懂得遵守秩序,乖乖排队,等待中,不忘提醒谢韵娓:“成人票,一百块一张。”

这时,排在前面的一个女生转过头,好心提醒:“从今天开始,历史博物馆免费了,你们不知道啊?前两天新闻里都说过了,今天正式执行。”

谢韵娓一愣:“免费?那博物馆岂不是要被全国人民踏平了。”

“免费不免票的,凭身份证领取门票,每天好像限领几千张的。”女生说。

谢韵娓前后看看,果然都是拿着身份证等待领票,她也从钱包里拿出身份证。

“我呢?”阿离可怜巴巴地问。

她望着他无辜的眼神,看了看缓缓移动的队伍,叹气:“唉!你这个黑户,等会儿我拿到票给你,我不进去总行吧!反正我也来过好多次了。”

谢韵娓运气不错,等轮到她换票,正好到达每日限制人数的最后一位,至于他们后面的游客,保安只能劝他们明日早点来了。

谢韵娓拿着用自己身份证换好的票交给他:“进去吧!我是在外面等你呢?还是回家做饭呢?”

他想了想:“你回家做饭吧!”

两人挥手告别。

不料阿离刚转身,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子很礼貌地叫住了他:“嗨!朋友!”

阿离左右看看,确定是在叫他。对方眼含焦虑,双手比画,说着蹩脚的汉语。阿离这个汉语交流障碍者,竟然听懂了,他看看手里的票,为难了。

一旁的谢韵娓也听懂了,这个外国人是个中国迷,刚才排队太靠后没领到票,可明天一大早就要赶飞机回国了,他很想去历史博物馆参观,感受中华几千年的灿烂历史。他狠狠地把大中国吹捧了一番。阿离倒是不甚了了,谢韵娓竟然被外国人这股浓浓的中国情感动了。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阿离,然后自作主张地把那张票从他手里抽出来,递给了外国小伙:“给你了给你了,不用谢。”

外国人满口道谢欢天喜地地进去了,留下阿离风中凌乱:“我呢?”

为免阿离失望,她提议回家做好吃的,阿离却不答应了,他一本正经:“身份证,就是通关文牒吗?给我办一个。”

“噗——”谢韵娓忍不住笑喷了,身份证,大哥,身份证不是你想办就能办啊!无意间一转头,她忽然看到了属于阿离的一丝曙光——电线杆小广告,“办假证”几个字在一堆花花绿绿的字纸里,仿佛闪闪发光,她眼睛一眨:“有了。”

……

一个小时后,她带着阿离从一家照相馆走出来。按照办假证人员的要求,阿离只需要提供自己的免冠照。现在,符合要求的证件照电子版已经躺在了对方的邮箱里。

谢韵娓拿着洗印出的一版照片,眯眼看着。这个来自两千年前遥远时空的精灵,如此完美无瑕的容颜,就这样定格在照片上,肉身会腐朽,魂灵会灭亡,而这张照片,会保存下来吗?她觉得不可思议。

阿离也拿着一版照片,觉得不可思议。这个时代的先进发达,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人的模样可以分毫不差地定格在一张纸片上,一群人可以在一个小小的金属方框里演戏。他像好奇的孩子似的,也拿着照片左右端详,问:“这就是身份证?”

“这是照片啊!你这个学渣,都来这么久了,还不懂这个,再多读几本书吧!”说别人学渣,她这个学渣竟然丝毫不觉脸红。

天不知不觉飘起了雨,初冬的雨冷而硬,谢韵娓不禁打了个寒战。她给办证人打了个电话,对方说照片电子版已收到,证件很快就做好,约定半小时后在照相馆门***易。她一看雨越下越大,旁边正好有一家咖啡店,就拉着阿离走了进去。

咖啡店的服务员笑意盈盈地迎上来。

谢韵娓知道阿离不挑食,就自作主张点了两杯黑咖啡,两份布朗尼蛋糕。

阿离果然眼冒精光,喉咙滚动,克制地咽了咽口水。

“蛋糕,很好吃的,吃吧!”她拿起一本时尚杂志翻看起来。

得到允许,他才拿起叉子开动,布朗尼蛋糕甜腻松软,表层有一层霜粉一般的白糖,以杏仁碎和核桃碎装饰,看一眼就令人食欲大开,阿离拿起叉子后,就一直没松开。一块蛋糕,很快见底。

“唉!”

她听到一声叹息,抬起头问:“怎么了?”

“好吃,就是太少了。”

她鄙夷地瞪他一眼,然后努努嘴,示意道:“我那块,也吃了吧!”

吃货真是没有尊严啊!得到允许,他迅速将她面前的蛋糕移到自己面前,刚才吃得太急,现在开始细细品味。

一个服务员从身边经过,忍不住莞尔,大概在她眼里,帅气的爱吃的男生才可荣膺“吃货”这样的词吧,而大部分自称为吃货的人,只能被称为饭桶。回到吧台,她就把自己的观点传达给正在偷吃的某男服务生,她的准男友。准男友气炸了,从吧台出来时特意经过谢韵娓的桌子,想看看女友口中可爱的吃货男友是什么样子。

现在,吃货男友已吃完了第二块蛋糕,他对面前的咖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杯黑乎乎的东西闻起来很香,热气里激荡出一丝甜,又杂糅着微酸的苦味,让人着迷晕眩。他深深地嗅一嗅,然后轻轻饮了一口。忽然,他的眉头拧起来,两颊扭曲,秀气的腮帮子鼓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口褐色的液体喷薄而出,呈喷射状洒在了男服务生的身上。

“好苦!”阿离一边喘着粗气,一遍干呕,引来周围众人注目。

谢韵娓觉得丢脸极了,一边向服务员道歉,一边给阿离拍背拿白水漱口。

男服务生不好对“上帝”有什么微词,口中说没事,一转身,嘴里却小声嘟囔了一句:“老土,乡巴佬。”

还好,这时办证人打来了电话,说证件已办好,到约定地点交易。谢韵娓挂了电话,拽着阿离,逃似的离开了咖啡馆。

雨越下越大,还好约定的地方就是旁边的照相馆,他们就站在门口屋檐下等。过了一会儿,一个戴着头盔的精瘦男人骑着摩托车朝他们的方向驶来,靠近他们,也不下车,抬起头盔瞅了瞅他们,又戴上,从怀里掏出一张被塑封袋装着的身份证,晃了晃,却不给他们,张口说:“一千。”

谢韵娓倒吸一口气:“不是说好二百吗?”

对方不耐烦道:“二百是工本费,我冒雨送来,加上跑腿费,一千。”

坐地起价,这也太黑了。谢韵娓虽然好说话,可是也不想当挨宰的冤大头:“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某丰快递也没这么贵的。”她拿出早已备好的两百块,卖萌装可怜,“好了好了,这位大哥,雨这么大,不要让气氛这么不融洽,你拿了钱,我拿了证,咱们都好早点回家。”

对方不依不饶,拿着袋子的手一缩,态度坚决:“别说那么多废话,要就赶紧拿钱,不要我就走了。”

一直没说话的阿离不高兴了。原来无论什么年代,都有恶霸横行。他生气地从谢韵娓手里拿过二百块钱,阴着脸,冷冷地盯着摩托男,口气不容置疑:“给。”

对方被阿离略带杀气的眼神震慑住了,手不由自主地接住了那钱,而他另一只手上的袋子,被阿离不由分说拽走了。

阿离拉着谢韵娓,朝反方向跑去,等摩托男反应过来,他们已投身茫茫雨中。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还了得。摩托男马上掉头,一脚油门追出去。

四条腿到底跑不过两个轮子,摩托男风驰电掣一路追来,水花溅上谢韵娓的脸,忽然,他只觉眼前一道黑影迅速闪过,如电影特效一般,那两人就在他眼前凭空消失了。

啊啊啊!这是眼花了还是幻觉?摩托男一恍惚,撞上了路中央的隔离带。

……

雨还在下,她的头发被打湿,一缕一缕地贴在额头,额头有点红,是刚才撞树上留下的印记,腿也有点疼,不知道刚才撞在了哪里。她气不打一处来,埋怨道:“没事玩什么瞬移啊!这城市建筑物阻碍物这么多,看,撞树上吧!”

阿离觉得很抱歉,低着头,声音很小:“对不起!”

“阿嚏!”她一个哆嗦,打了个寒战。

阿离一声不响,脱下了外套,不由分说地披在她的身上。她刚刚冒出的火,瞬间被这个动作温柔地浇灭了,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复杂,仿佛心里装了一团棉花,柔软,轻盈,余味里,却有那么一丝酸楚——如此经典的偶像剧桥段,为什么男主角不是帆哥哥?

她想起去年的秋天,帆哥哥约她去看电影,为了扮靓,她特意穿了一条单薄的裙子。谁知道从电影院出来下雨了,她冷得瑟瑟发抖,夸张地打寒战,满含期待地看着他。陆千帆淡定地看看她,拉她转身进了商场二楼,那里有新款的女装,中高档齐全。在她虚伪而无奈的推脱中,他自作主张,买了一件秋装外套,又买了一条裤子,黑着脸勒令她去试衣间换上。事后,她曾小心翼翼地问他,为什么不把他的外套给她穿一穿。他反问道:“那我感冒了怎么办?”她无语。

雨终于停了,蟹壳青的流云在头顶浮动,空气新鲜冷冽,气氛如此融洽,她也只好配合地把这出偶像剧演下去,任由他扶。腿还有点疼,她决定打车回家。

雨天的车可不那么好打,站在路边很久,也没有一辆空车。她左顾右盼,每每有车经过又被人捷足先登,她就懊恼地跺脚叹气,一跺脚,腿又疼了。

许久,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地靠路边停下,车窗摇下,竟然是陆千帆。他微微探头,看到谢韵娓和那个少年,皱皱眉,有些恼火,紧紧地盯住她,目光严肃深沉,极力让自己的口气温和一些:“真巧!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陆千帆虽是个富家子,不过平日很低调,从不炫车,更很少开车,只是周末,偶尔被爷爷差遣,做一下爷爷的司机。他刚刚送爷爷去一个老战友的聚会了,自己先回来,没想到,竟然在路边又遇到了娓娓和那个小白脸。他为什么会在心里称呼那男孩为小白脸?这是醋味吗?陆千帆有点鄙视自己。

谢韵娓也没想到这么快又和帆哥哥见面了,而且又是在她和阿离如此亲密的情形下——因为她腿疼,他一直扶着她,说是扶,看起来很像搂。她现在这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吗?

上车OR不上车?这是个难题。她飞快地转转眼珠,也转动大脑。

带着阿离一起上车,然后由帆哥哥送他们一起回家吗?一起回家,夫妻双双把家还?她忽然想起这句熟悉的唱词。不行不行!

还是自己一个人上车,撇下阿离,由他自行回家?据说他已经可以自己坐公交回家了。那……

没等她做出回答,阿离已喜出望外,自作主张地帮她拉车门:“太好了。走吧!”

她死死地按住了就要被他打开的车门,大义凛然地拒绝了陆千帆的好意:“不了,我还要去趟图书馆。”

让他看到她和男生逛街去图书馆,总比让他误会她和男生“同居”好吧!尽管昨天小保安已出卖了她,但她仍抱有一丝幻想,对她和帆哥哥未来的一丝幻想。

陆千帆看看天边的阴云,一脸郁色:“你确定?”

她纠结地点了点头,然后故作可爱潇洒地挥了挥手,拉着阿离飞快地逃开了。

她并没有逃开很远,在下一个路口停下,继续执着地打车,然后用幽怨的眼神瞪阿离,她已经没有心力埋怨他了。

还好,换了一个位置,运气忽然好起来,很快来了一辆空车,她连忙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陆千帆在谢韵娓逃开后,也没有马上离开。他掉转车头,逆行,闯红灯,然后,看到她和那小白脸上了一辆出租车。他一脚油门,跟了上去。他觉得雨后的气压有点低,莫名胸闷,心情忽然烦躁起来。

弦有所念人

弦有所念人

作者:清扬婉兮类型:现情状态:已完结

考古系女生谢韵娓厨艺一流,愿望就是做一个贤妻良母,毫无音乐细胞的她,为博得男神的好感,硬着头皮去学古琴,却不料弹出了一个古装美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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