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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桑任树小说阅读 陆桑任树全文免费无广告

时间:2020-05-29 17:13:23编辑:觅芹

陆桑任树是作者佚名热门小说里面的主角。作者也被称之为国内十大网络小说作者之一,这本小说也是佚名的代表做。一场相遇,植物学家任树结识了职场精英陆桑,而从见她的第一面,心中便埋下了疑惑的种子。即便是容貌和气质全改,她都同他少年时期在南方岛屿上结交的共同承担着风雨与秘密的朋友方棠有着不可言说的相似之处。他曾以为方棠丧命在当年岛屿上的那场大火里,谁知她只是为了逃离自己的命运……漫长的时间之河,一边是曾经牵着手共同站在阴霾与风霜里的初爱少年,盛名在外的植物学家,一边是将自己从过往黑暗中带出来,给自己新的名字,新的身份,带自己打开广阔天地的海上救助飞行师钟寅,曾经历过伤痛和孤独的陆桑,人生的轨迹会流向何处?

《岛屿玫瑰 》 第三章相聚 免费试读

1.

好在这是机场,见证过这人世间太多的告别与分离,让陆桑的这场哭泣显得并不突兀。

惊恐的是小南瓜,她从未见陆桑这样哭过,一副怯生生的样子,伸手死命拽着陆桑的衣摆。

机场大厅的广播里回荡着工作人员的声音:“陆桑女士请注意,您乘坐的厦门前往洛杉矶的MF857航班很快就要起飞,请您迅速前往登机口A12登机……陆桑女士请注意,您乘坐的厦门……”

情绪的崩溃只是暂时,伴随着工作人员不急不慢的声音,陆桑方才崩溃了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整个人也感觉到理智正在回归。

意识到自己身旁跟着的小南瓜,她将自己的身体从任树的拥抱中抽离出来,往后轻轻退了两步。

眼泪已经吞咽下去,她对着任树摇摇头,轻轻说出“抱歉”两个字,而后一把抓住小南瓜的手,转过身大踏步地朝着身后的A12登机口走去。

任树的那句“棠棠”卡在胸口,卡在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的步履坚定,要走的决心坚定,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挽留她。

他在少年时期,便与方棠不同。她是坚定的,勇敢的,决定什么事情就一定要去做的。而他是内敛的,隐忍的,沉默的。

陆桑已经在出示登机牌,走进了登机口。

任树抬起头来,记下了电子显示屏上显示的她此行的目的地。

洛杉矶。

没有关系的,留不下她,也没有关系的。

知道她仍旧在这人世,已经是上苍给予他最大的福祉,他可以去寻找她。

空姐递来毛毯,陆桑往小南瓜腿上盖的时候,她开口问她:“桑姐姐,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陆桑微微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小南瓜的头:“是我很久以前的一个朋友,叫任树。”

小南瓜撇撇嘴,伸出手去拨弄了一下陆桑的睫毛:“肯定不是一般的朋友,你的睫毛膏都哭花了。”

顿了顿,她自言自语:“纪铭知道我要去美国,也哭了呢,哭成了大花脸,他也不是我一般的朋友。”

飞机缓缓地起飞,小南瓜的心脏有短暂的不适,好在飞机飞行平稳之后便正常起来,让陆桑松了口气。

窗外是翻滚的云层,十几个小时之后,她将抵达洛杉矶机场。

说起来这的确是她人生中一次巨大的变动,而这个选择,究竟是对是错,她也说不清楚。

正如十一年前,她在那熊熊火光中所做出来的,跳进海洋中的选择一样,都必将把她带往远离任树的另一条路。

她曾期盼着重逢。

然而这人世间,原本就没有重回旧梦的路。

2.

从机场折回的路上,任树脑海中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钟寅。

那日任树拿着照片去找他,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现在任树却是要知道个明白的。方棠这些年来发生了什么,拥有过什么样的生活,她嘴里的那个未婚夫又是什么人,他是都要知道的。

钟寅当时正在开会,回复了任树的消息,约他晚一点儿见面。

钟寅心里又何尝不好奇,他同陆桑已经相识十一年,他对她这十一年人生里大大小小的每一件事情都了如指掌,然而她的过去,她从未提起过。

她被救下来的时候身上伤痕累累,不爱说话,总是把一只银白色的口哨带在身边,偶尔会做噩梦……

钟寅那时只能在心中揣测,她应当是有段充斥着伤口与阴霾的过往,而伤口这种东西,只能等它慢慢愈合结痂,他不愿做掀开伤口的那个人。

约在了一家咖啡馆,任树先到了那里,在靠窗的一张桌子旁边坐下。

服务员端着一杯柠檬水过来,任树道谢之后表示在等人,暂时不需要点单。

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脸红扑扑地走开,和自己的同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好帅。”

任树的容貌其实和少年时并无太大差别,还是瘦削的,爱穿纯色的衬衫,脸上也并没有太过分明的棱角,神色是温和平静的。

“是等女朋友吗?”

“应该是吧,我什么时候才能交到这样的男朋友……”

姑娘们低声议论着的时候,咖啡馆的门又被推开,钟寅正把手机放到耳边:“我已经到了……”

那边任树微微起身,招了招手:“这里。”

钟寅挂断电话,大踏步地往里面走去。

几个服务员又开始犯花痴:“啊,我喜欢这个类型的。”

“等会儿点单让我去好不好?”

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两人也没有过多寒暄,点了两杯美式咖啡之后,任树便开口道:“我刚从机场回来,我见到了她。”

“陆桑?”

“方棠,”任树开口说道,“她就是方棠。”

钟寅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向任树:“任先生约我出来,是想知道些什么?”

“所有的事情,”任树开口说道,“这些年来,方棠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

“没有这个必要的,你也看到了,陆桑现在过得很好。”钟寅开口道,“这些年来,她想要的一切,都不遗余力地去争取,好的生活,受人尊敬的工作,对别人力所能及的帮助,现在也决定结婚了。如果她是你一直等待和寻找的那个人,你看到这些,应该就可以放心了。”

任树微微有些动容,但还是摇摇头:“这些年来,棠棠真的快乐吗?”

钟寅一时间有些语塞,任树的这个问题,他的确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快乐吗?看起来好像是的,大学拿到第一笔奖学金的时候,收到理想工作的offer(录用通知书)的时候,工作室获得第一轮融资的时候,她都灿烂地笑过。

然而那笑容的背后,那明亮双眸的背后,却又好像总是有着那么一层薄薄的阴霾。

风吹不散的阴霾。

“棠棠要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美国人,叫Gavin,年初在一个竞标会上见到了陆桑,之后就一直在追求她。这些年追陆桑的人不少,但陆桑一直没有恋爱。我原先以为陆桑是不会考虑Gavin的,但她前些阵子同我聊过一次,说Gavin的亲戚是美国很有名的心脏专家,若是同Gavin在一起,小南瓜可以去美国做心脏移植手术,基本可以保证痊愈。”

“小南瓜是……”

“是一个孤儿,和小桑很投缘。”钟寅自己都没有注意,口中的称呼已经变成了小桑。

“你没有阻止她吗?”任树有些不解,“难道要因为治病,就和一个不了解的人结婚吗?”

钟寅的嘴角浮现一丝苦笑,转了转手中的马克杯:“任先生,我不知道以前的小桑是什么样子的,但你应当是同她分别太久了……”

他顿了顿,努力组织好语言去描述:“小桑那么要强的性子,决定了的事情可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我在几年前就答应过她,不管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一定会无条件地支持她。”

“这些年来,她都生活在这个城市是吗?”

“也不是,”钟寅摇摇头,“读大学那几年去了北京。”

北京啊,任树的心中微微一颤,他的大学生涯,也是在北京度过的。

也许某天他同她走进过同一家餐馆,看过同一场演出,两只手在国家图书馆书架上同一本书的扉页上停留过。

但他从未遇到过她。

那些年来,他怀揣着巨大的疼痛,巨大的心碎。

任树沉默了片刻,而后抬起头来,目光里满是坚定:“我要带她回来。”

钟寅一时间有些错愕:“嗯?”

“你有她在洛杉矶的入住地址和联系方式吗?”任树问道,“我要带棠棠回来。”

钟寅开口:“任先生……”

“我们答应过对方的。”任树脑海中浮现的,是方棠同他还在那座岛屿上的时候的画面。

一直以来,坚强的那个人是方棠,勇敢的那个人是方棠,活得好似女将军的那个人也是方棠。而那个晚上,任树第一次看到方棠的眼泪。

她哭得不能自已,他紧紧地拉住她的手。

“棠棠,你不是一个人了,我会保护你的。”

“你会不会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

“如果我走了,你会不会找我?”

“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和你一起去。就算你走了,只要你在这个世界上,我都一定会找到你。”

“不准骗我。”方棠哭得愈加厉害。

任树匆忙摇头:“不骗你。”

从记忆中回过神来,任树把刚才的话说完:“我答应过棠棠,不会让她一个人。”

钟寅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了一下递到任树面前:“这是她在洛杉矶暂时落脚的地方。”

任树自小记忆力惊人,瞄了几眼之后便记在了脑中。

“谢谢你。”

钟寅把手机收回去:“我和你一样,都希望她能幸福。”

手机适时响了起来,钟寅对任树说了声“抱歉”,起身到旁边接听。

“喂?熹微。”

“钟哥哥,”电话那头是赵熹微有些闷闷的声音,“你在哪里呢?”

听出来赵熹微的情绪不是很高昂,钟寅的声音也当即柔软下来:“我在外面见一个朋友呢,熹微怎么了?”

“刚睡醒,有点无聊。”坐在床上穿着一袭白色睡裙的赵熹微摆弄着自己的长发,“我去找钟哥哥好不好?”

让她自己出门,钟寅肯定是不放心的,他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我去接你吧。”

任树正好也已经起身埋单,两人结伴走了出去。

3.

华灯初上,钟寅开着车行驶在夜色里。

刚才的咖啡馆距离赵熹微的住所不是很远,她听到敲门声小跑着过来开门,脸上满是雀跃:“钟哥哥,你来了。”

她身上穿的,是有着层层叠叠花边的蕾丝裙。

不再是十几岁少女的体态,也不再是十几岁少女的容貌,眼前的这张面庞上,已经有了多么昂贵的护肤品都无法挽回的憔悴和苍老,还有因为疾病导致的面部浮肿。

唯独她的思维,停留在了十几岁。

姑姑离世之前,最牵挂的就是尚未找到的熹微,临终前眼中都有泪水:“我这一走,不知道熹微回来,还找不找得到家……”

她一把抓住身旁钟寅的手腕:“钟寅,你答应我,一定要找到熹微,不然……不然我死不瞑目……”

虽说最后失而复得的,是一个破碎了的、濒临崩溃的表妹,但能够回家,也算是天大的恩赐。

钟寅对赵熹微笑笑:“白天下了雨,有点冷,还是换上裤子吧。”

性情还是变了一些的,先前的熹微,公主一般,叛逆又骄傲,不管别人提出什么样的建议,可都是听不进去的,不像是如今,眼神里经常有惊恐与害怕的情绪闪过。

听到钟寅的建议,她温顺地点了点头,走到房间里换上衬衫与长裤再出来。

当年被人贩子拐卖的时候,因为在封闭的车厢里被捆绑住手脚几十个小时,留下了幽闭空间恐惧症,她至今都不愿意坐车,好在住所附近便是公园,钟寅同她步行过去。

公园里倒也没有很多人,钟寅同她并肩走在湖边,或许是在家闷的时间有点长,她看什么都很好奇的样子。

钟寅一边在脑海中想着自己的心事,一边同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湖畔修了弯弯曲曲的观景路,一个路口转过去的时候,钟寅说出的话没有人应声,这才发现熹微没有跟上来。

“熹微?”他停住脚步转过身去,喊了一声。

他往回折了几步,发现她整个人侧过身子,正呆呆地站在那里。

她的眼神落在湖边长椅上坐着的那个人的背影上,眼中是钟寅一时间看不懂的复杂神情。钟寅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她已经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几步,嘴里轻轻呢喃着什么。

湖面上泛起了薄雾,赵熹微和那个人都氤氲在那层薄薄的雾气里。

钟寅有些担忧,赶紧快步跟了上去。

赵熹微伸出去的手已经拉上了那人的衣角,嘴里轻轻喊出来:“任树哥哥。”

那个人转过头去,茫然地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这个女孩儿和男人,有些错愕:“怎么了?”

赵熹微这才反应过来,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立即将手松开,转过身去大踏步地跑开。

“熹微。”钟寅急忙跟上她。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却浮现了诸多疑窦。

任树?

是这些日子出现在他和陆桑生活中的任树?

熹微如果还记得他的话,应当是她出事之前就认识的人,而能留下这么深印象的,必然也是十分重要的人。

钟寅依稀记起,姑姑曾经说起过,熹微走失的那个周末,没有在家,也没有在学校。

而再找到她的时候,因为过往经历的悲惨与记忆的损伤,她无法也不愿去还原事情的真相。

但任树这个名字,再一次浮现出来。

钟寅意识到,任树同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的过往,应当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他也有新的困惑,如果熹微以前就认识任树的话,那么熹微是否也认得陆桑?

因为心里知道在过往的人生中,陆桑想必也有着不愿意提起的往事,钟寅不愿意把更多不开心的事情压在她心上,所以几乎是没有同她提起过自己这个少女时期遭遇拐卖的表妹的。

但记忆中,熹微被找回之后,陆桑同她好像也见过一次面。

回想她当时的神情,好似并没有什么异常。

钟寅摇摇头,从脑海中赶走这些无谓的猜想。

4.

飞机在洛杉矶机场跑道上缓缓滑行,陆桑轻轻推了推身旁的小南瓜:“我们到了,快起来啦。”

小南瓜哼唧了一声,睁开睡意惺忪的眼。

陆桑一边照顾着她,一边站起身来拿行李架上的行李,而后牵着小南瓜的手下飞机。

走出机场大厅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靠在那辆黑色宾利车窗旁的Gavin。Gavin也注意到了她们两人,快步走上前来,接过陆桑手中的行李。

小南瓜是第一次见Gavin,对这张外国叔叔的面孔既感到疏离,又觉得有些好奇,也有些陌生。Gavin倒是很随和,打开车门将驾驶座上准备好的礼物——芭比娃娃,塞到小南瓜的手里。

小南瓜却是一副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拿在手中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说道:“谢谢叔叔,但是以后能不能不要送我洋娃娃,而送我积木模型呢?我告诉过桑姐姐,长大我要当建筑师呢。”

一本正经的话把陆桑和Gavin都逗乐了。Gavin俯下身子揉了揉她的脑袋,用一口标准的中文说道:“好,下次送你可以盖房子的积木。”

两人坐上了车,Gavin的车拐上机场高速之后,陆桑同他报了一个地址。

他微微吃惊:“不去我家?”

“我还要照顾小南瓜,住在你家不方便。我已经托朋友找好了房子,你送我到那里便可以了。”

Gavin的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点了点头:“好。”

也是有着自己的考量的,她本就不是十八九岁怀揣着爱意奔赴异国他乡的少女,这场奔赴,多的是成年人冷静理性的思忖与考量,是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

既然是选择,她便要把所有的一切都考虑周全。

Gavin一家都是生意人,生活和交际环境复杂,她这次过来的首要目的是带小南瓜看病,并不想过多地涉入他的生活中去。

婚姻嘛,原本就是以互惠为目的的合作关系,在她看来,原本也不是多么需要费心考量的事情。如果她确实需要一个伴侣的话,这个美国男人,应当也的确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四十多分钟的车程,最终他们到达了一处典型的美式郊区住所,带草坪的白色独栋小楼。

天气倒也不错,出奇地晴朗,Gavin把车缓缓地开进车库。下车之后陆桑拉着小南瓜的手,Gavin提着行李走在两人身后。一阵风吹过来,吹乱了陆桑的头发,她伸出手去拨弄着将它们撩到耳后。外人不管怎么看过去,都是一幅和和美美的家庭生活图景。

好像已经和往日完全告别。

告别了原先的城市,告别了原先的住所。

一切看起来都是崭新的一般,是自己设想好的道路。

只是陆桑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她并不觉得欢愉和轻松,为何胸腔中的某个部位,总是会隐隐作痛。

房间里是典型的美式乡村风格的装修,给人典雅、舒适的感觉。Gavin原本预订好了餐厅,孰料刚把东西放下就接到了家中电话,这才发现和家中的家宴时间冲突了。

和父母的关系算不上亲近,也并未和家中提起过要和一个中国女孩儿结婚,Gavin思忖着直接带陆桑过去不算合适。当然陆桑也不愿意过去,她主动说:“我和小南瓜没怎么睡觉,都太累了,想休息一下。晚上我正好约一下帮我租房子的朋友。”

Gavin点头:“那我忙完再来看你们。”

陆桑笑笑,送Gavin到门口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小南瓜的医生……还是麻烦你尽快约一下。”

Gavin再次点了点头,挥手作别。

5.

当地时间晚上七点钟,陆桑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喝着柠檬水,偶尔看一下时间。

餐厅的玻璃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华丽亮片裙、戴着大耳环的女孩儿四处环顾了一下,老远就冲着陆桑挥了挥手,踩着高跟鞋小跑着过来。

人还没有入座,她已经叽叽喳喳起来:“洛杉矶的这鬼交通,路上堵车堵了我半个多小时!不过我跟你说,这家餐厅是全洛杉矶唯一一家好吃的餐厅,其他地方的,都不知道是个什么鬼东西,我当年跑到洛杉矶真是脑子进了水……”

打开菜单,没等陆桑说话,她又自顾自地介绍开来:“这个鹅肝沙拉不错,你一定要尝一下。还有他们家的焖扇贝和烤龙虾……”

“好了,”陆桑笑笑,“戴圆你的吃货本质真是深入骨髓。”

菜上了桌,先倒了两杯香槟,戴圆举起高脚杯同陆桑碰了碰:“我给你找的房子怎么样?满意吗?”

陆桑点头:“挺好的。”

“那就好。”戴圆舀了一口奶油浓汤,送进嘴巴,“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忙得昏天暗地,也没听太清楚,好在知道你要求也不多,不过……”

戴圆放下手中的汤勺,冲着陆桑挤了挤眼睛,摆出一副八卦的神情:“婚礼也在洛杉矶办吗?”

陆桑耸耸肩:“再说吧,都还没定呢。”

戴圆哪里肯停止八卦:“戒指呢?求婚戒指给我看看。”

陆桑清了清嗓子:“没有戴。”

戴圆翻了个大白眼:“你电话里说要结婚可把我开心坏了,想着还能给你做伴娘呢,没想到你这个准新娘这么不上心……”

陆桑笑笑:“好啦,圆圆你也知道的,我对结婚这事,本来也就是无所谓的,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就不是大事了?”戴圆一本正经地同陆桑掰扯,“我觉得是天大的事情。再说了,就算你觉得不是大事,也总要替钟寅想想吧,他肯定觉得是天大的事情。”

陆桑手中的勺子晃了晃,觉得有些好笑:“我结婚,关钟寅什么事了?”

这下倒是轮到戴圆瞪大眼睛,龙虾肉停在嘴边:“你不是和钟寅结婚?”

陆桑哑然失笑:“戴圆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啊,***吗要和钟寅结婚?”

戴圆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一下情绪:“你上次在电话里说要准备结婚,来洛杉矶住一阵子,我以为你是要和钟寅结婚,他休假陪你过来。竟然不是钟寅,那是谁?”

“你不认识的,一个美国人。”陆桑淡淡地说道。

戴圆觉得没劲,龙虾肉都顾不得吃,往沙发背上一靠:“真没劲,早知道不帮你找房子了。”

“哟,”陆桑撇嘴,“怎么这么巴望着我和钟寅结婚?”

“钟寅一直都……”话到嘴边,戴圆又咽了下去,想了想开口道,“钟寅多好一个人!我记得咱们读大学的时候,他有一回来学校看你,我的天,好帅。虽然大学时候的你比较土包子吧,但看你们走在一起,还是觉得像在看偶像剧一样。”

“好了,别乱说。”陆桑的声音柔和,“我和钟寅认识这么多年了,是彼此很好的朋友,要在一起的话早在一起了。”

“你是不是嫌弃钟寅比你大好几岁?我跟你说,找老公就要找大几岁的,反正我就觉得……”

陆桑用叉子叉起来一块三文鱼塞到戴圆的嘴里:“好了好了,别光顾着说我,你在洛杉矶怎么样?”

“我,你看不出来吗?”戴圆站起身来在陆桑面前晃动了一下自己妖娆的小身板,“当年我爸妈以为我离了他们就活不了了,可现在,喏,看看,我活得不要太快活。”

“恋爱了吗?”

“上个月刚分手,”戴圆甩了甩手,“我那个前任也是极品,酒吧里搂着别的女生,我当时找过去一杯酒就泼到他脸上了。”

她嘴巴一嘟,做出苦恼的样子:“你说这世界上的男人吧,人品好的长得丑,有钱的没品位,长得帅的油腔滑调,再这样下去,我可要回国内找男朋友了。”

“你呀,”陆桑低头抿了一口香槟,“好好待在洛杉矶吧,不要回国祸害同胞了。”

饭吃到一半,戴圆从包里掏出口红补了个妆,而后便掏出手机来:“来,我们来拍照。”

“我不爱拍……”话说到一半,戴圆已经举起了手机,陆桑只好对着屏幕整理一下头发,把脑袋凑过去。

两张脸在屏幕上定格的时候,陆桑有些唏嘘,印象中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张合影,就是大学的时候和同寝室的戴圆一起拍下的。数年未见,两人却并不觉得生疏。

人生啊,向来奇妙。

有时候会觉得它何其残酷,水深海阔,全要凭借自己的一双手推开。

有时候又会觉得它何其美好,也给了自己珍贵的相遇与陪伴。

人生还是值得过的。

想着小南瓜还独自在家,陆桑并没有逗留太久,约戴圆周末的时候到自己的住所坐一坐。

戴圆点头:“没问题。”

两人在餐厅门口分别,互相拥抱了对方。要分开的时候,戴圆忽然开口:“阿桑,你真的不考虑一下钟寅吗?”

陆桑觉得好笑,用力地拍了一下戴圆的肩膀:“我说你是怎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钟寅只是朋友而已,他也从来没有向我表白过……”

“就你以前那冰美人的样子,谁敢跟你表白?”戴圆白了她一眼,“行,那我就周末再去找你。”

6.

戴圆的车停在了地下车库,找到之后,她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她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找出刚才同陆桑的合影看了看,而后翻了翻手机的通信录,找到了钟寅的名字。

坦白来说,成年人之间大抵很难会有过分熟稔的友谊,她同钟寅,也许久都没有联系过了。

多么要好的朋友倒也说不上,但或许是因为机缘巧合,她曾倾听过他的心事。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钟寅爽朗的笑声:“哟,戴圆,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我算什么大忙人啊,”她笑笑,“倒是你钟大英雄,才是三天两头地忙着救人吧。”

“工作而已啦。”钟寅应答道。

戴圆索性也不和他拐弯抹角:“我晚上见陆桑了。”

“那挺好啊,”他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们也多年没见了,好好叙叙旧,以后陆桑在那边,也有个老朋友……”

“行了,钟寅,”戴圆打断他的话,“你别跟我装傻,你知道我什么意思。陆桑跟我说她是过来结婚的,我原以为是要和你结婚,竟然是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阿猫阿狗。我说钟寅,你再不跟她表白,这辈子可就没有机会了。”

午后,方才正在局里健身房锻炼的钟寅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走了几步站到窗前,看了看外面树木郁郁葱葱的枝叶。

外面有焦灼的蝉鸣声。

他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而后开口道:“戴圆,你知道吗?那个人出现了。”

“那个人?”戴圆不明所以。

“是啊,”一向爱说爱笑的钟寅,眉宇间有着罕见的哀愁,“这些年小桑心里的那块地方,从来都没有对我打开过,是属于那个人的。

“戴圆,我原先总以为,只要我有耐心,只要时间足够久,我是可以走到小桑心里的。

“我错了,她的心,一直在为另外一个人守候着。”

坐在车里的戴圆安静地听完钟寅的讲述,而后翻了一个典型的戴氏白眼:“你别在我面前矫情。话说我真是不理解你们这种人,前怕狼后怕虎的,喜欢一个人非要跟人家做朋友。以前我还能理解你,以为你有自己的打算,结果呢?人家现在都要结婚了,你还没有任何行动。你那风暴中救人的勇气都哪儿去了?真是气死我了。”

她耸了耸肩:“好了,我懒得跟你说了,就是给你提个醒,免得你以后后悔。”

挂电话的前一秒钟,她还不忘对着话筒嘟囔一句:“怂蛋。”

“哎,戴圆,你这么说我可不高兴……”

戴圆已经挂断了电话。

钟寅摇摇头,将手机拿在手中,重新往器械区走过去的时候,路过拳击台。

脑海中倏忽浮现出来的,是第一次站在拳击台上的陆桑的样子。

那年她还不满二十岁,瘦削的身材,钟寅原本只是想带她体验一下的,没想到她在这方面倒也有些天赋,第一记拳打出去,便极其凌厉。

而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那一记重拳好似触发了陆桑心中的某个开关,她不再是平日里那个安静淡漠的小姑娘,钟寅看到她甩起了头发。那个拳击袋对她来说应该太过坚硬,尤其是最开始的时候缺乏技巧,必定会产生极其强烈的痛感。

可她好似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滴落下来,身上的T恤、短裤也都被汗水浸湿,眼神中是钟寅从来没有见过的复杂情感,有愤怒,有悲痛,有心碎,也有决心。

她整个人发疯一般将拳头砸向眼前的拳击袋,原先咬紧的牙关松开,发出了“好痛”的哀号。

拳头却并没有停下来。

“好痛!”她又挥上去了一记拳头。

“好痛!”她的眼泪从眼眶中滴落下来。

“好痛!”陆桑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

钟寅眼见着她的状态已经不对,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然而那声音对陆桑来说是轻飘飘的,还没传到耳朵里,就完完全全地消散了。

陆桑身体摇晃了几下,就要摔倒在地的那一瞬间,钟寅冲上拳击台,伸出双臂来拦腰抱住了她。

陆桑的意识已经是一片混沌,嘴里轻轻呢喃出来一个名字。

两个字,钟寅并没有听得清楚。

就是从那一次,陆桑才决心要学拳击的。

她想做的事情,钟寅都愿意毫无条件地支持她。

那个暑假,他带她来到当地最好的拳击馆,找到自己熟悉的教练。教练曾经也是赫赫有名的拳击手,对女生打拳击向来有一些偏见,钟寅带陆桑过去的时候,他漫不经心地瞄了她两眼:“为什么想学拳击?”

她沉吟了片刻,开口道:“暴力是最后的防线,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保护我在意的人。”

教练放下手中的牛肉干,转过脸来看了看她。

眼前的这张脸,有着清淡的眉目和坚毅的轮廓。

7.

花了两天时间带小南瓜熟悉了一下周遭的环境,傍晚的时候,陆桑带她去社区的超市逛了逛,推着小推车选购一些周末接待戴圆的食材。

虽说是担忧着小南瓜的病症,但坦白来说,也正是因为小南瓜的生病,才让陆桑这些年来高速运转着的生活有机会缓下来。

国内的设计所暂时交给了信得过的合作伙伴打理,虽说还是有诸多事务要操心,但远程会议和邮件基本上可以解决问题。她也思忖着若是真的定居洛杉矶,是一定要开辟这边的市场的,好在过去的两年里已经拿下过几个英美的单子,问题应该不是太大……

“桑姐姐,”小南瓜噘着嘴巴***,“你都发呆好久了,到底要哪一种沙拉酱?”

陆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保鲜柜前站了许久,笑了笑,将千岛酱丢进购物车:“选这种。”

逛到零食区,小南瓜歪着脑袋认真端详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想吃什么啊?”陆桑问她。

“怎么没有钟寅哥哥给我买过的那种巧克力豆?”小南瓜翻来翻去,“那种可好吃了,你快打电话问问钟寅哥哥叫什么名字。”

“我们现在在美国,和钟寅哥哥有时差,钟寅哥哥白天工作都很累的,我们就不去打扰他了。”陆桑弯下身去拿了一盒好时巧克力在手上,“就吃这种好不好?”

“那好吧。”小南瓜不情愿地点点头。

虽说这些年陆桑是不怎么做饭的,但从小学会的手艺还在,她思忖着戴圆最想吃的肯定是中国菜,所以买的多半是一些做中餐的食材。

约好的是一起吃晚饭,可陆桑三点多便开始在家中那个开放式厨房忙活准备着,趴在书桌上一边列菜单一边嘟囔着:“番茄牛腩、清蒸鲈鱼、宫保鸡丁、糖醋里脊、上汤娃娃菜、海鲜豆腐羹……”

“钟寅哥哥最喜欢喝你做的海鲜豆腐羹了,上次他喝了三碗!”坐在沙发上堆积木的小南瓜接了句话,声音清脆。

陆桑笑笑,小南瓜说的是上次钟寅生日时的事。

钟寅向来是一个对过生日这种事情不怎么热衷的人,人到了一定的年岁,好像对这些仪式化的东西都有些兴致索然。但孩子不一样,孩子是兴致勃勃的。陆桑那天正在谈一个cae的空当,小南瓜用座机打来电话:“桑姐姐,你今天不准加班。”

“怎么了?”

小南瓜翻了翻桌子上被自己做上记号的日历:“今天是钟寅哥哥的生日啊,生日不是要一起庆祝一下吗?我们来给钟寅哥哥一个惊喜好不好?就像上次我过生日的时候,你们给我准备的urprie。”

“urprie”对她来说算是比较难的单词,她的发音有些别扭。

谈好之后,客户方向陆桑发来邀约:“陆小姐可否赏脸晚上一起吃个饭?我已经让我的助理订好了餐厅。”

“真不好意思,我晚上已经有了安排。”她婉言谢绝。

从办公室走出来之后,陆桑从包里掏出手机,刚想订餐厅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上一次同钟寅一起在外吃饭的时候,他忽然感慨了一句:“好久没有尝过你的手艺了。”

陆桑改变了主意,索性去超市买来食材,在家中和小南瓜一起准备了一顿晚餐。

谁料那天晚上钟寅临时接到了救援任务,手机完全没有来得及看,救援任务结束之后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这才看到陆桑发来的晚上过来一起吃饭的信息。

他内疚地打电话过去:“还有饭吗?”

陆桑把手机递到小南瓜那里:“你和他说。”

小南瓜生闷气:“臭钟寅,没有了,都被我和桑姐姐吃光了!”

“一点都没给我留啊?”钟寅佯装吃惊,“那怎么办,我肚子好饿。”

“那你过来吧,我让桑姐姐再给你做一份海鲜豆腐羹。”

“好嘞。”钟寅应声,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额头。

他敲门的时候,海鲜豆腐羹正好在炉子上沸腾,房间里氤氲着浓郁的香气。

陆桑盛汤,小南瓜跑过去开门,他举起来手中的袋子:“我还打包了两份水煎包。”

门铃声响了起来,陆桑扭过头去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戴圆也太积极了吧,才四点钟就过来了。”

小南瓜从沙发上跳下来:“我去开门。”

她小跑着到了门口,踮起脚来去拉门。陆桑起身走到冰箱前,将两个鸡蛋拿在手中。

耳边传来小南瓜的尖叫声。

“怎么了……”

陆桑转过身去,目光穿过客厅、长长的走廊,一直到了门口。

门口站着的那个人,当然不是戴圆。

陆桑的眼里满是震惊:“你怎么来了?”

岛屿玫瑰

岛屿玫瑰

作者:佚名类型:现情状态:已完结

一场相遇,植物学家任树结识了职场精英陆桑,而从见她的第一面,心中便埋下了疑惑的种子。即便是容貌和气质全改,她都同他少年时期在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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