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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池池是什么小说的主人公 沈安池池免费阅读

时间:2020-05-29 11:50:47编辑:千春

沈安池池是作者孔十五小说里面的主人公,看完这本小说你会沉浸在小说的感情经历中,一起度过思想的升华,一起思考人生的意义。内容主要讲述头天晚上刚跟阔少男友分手,第二天池池就被他派几个保镖架进了全市最好的心理医院。拼命挣扎的她还不知道,N多姑娘排着队装蛇精病都见不到的精神科沈安医生,正指着她冲护士说,“这个病人我要了。”池池才不屑好吗:说得好像“你要”,健康的我就得有病似的。——什么?七位数的治疗费考虑分我一半?好的,我觉得我可能还是有点病的。——什么?你还缺个高薪助理?好的,我会带病坚持服侍你的,可以加薪吗?——什么?你缺爱……?沈安:当然,我只缺你的爱。幼儿园,每天晚上都梦见发大水,也要和坚持每天都尿床的你睡一起;上高中,我用圆珠笔扎你,踢你的凳子,用球砸你,也只是希望你对我注意;念大学,我终于把你“拐”到手,但你怎么可以因为那件小事就离我而去?分手三年,快把我缺的爱给我补回来!

《你才缺爱》 第三章村口剃头的王师傅 免费试读

池池和叶恒要去看望的人,是叶恒的偶像,更是池池的养父——桃花镇鼎鼎有名的剃头王师傅。

“我说你把谁当偶像不好,偏偏找个剃头匠崇拜。”池池对此一直很不解。

叶家培养历代继承人都是要从小历练,那时候只有八岁的叶恒被父亲扔到了桃花镇上。叶家祖上就在这个镇上,后来发达之后,叶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子孙都要回镇子上住一年,好让他们不忘本。

小小的他,离开父亲,离开继母,身边仅有一个婆婆跟着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剩余的就是几个冷冰冰的教书师傅。

叶家对下代人的培养近乎残酷,有一次因为没有完成教书师傅留下的任务,被罚不许吃晚饭。这时,住在隔壁剃头铺子的小姑娘,皱着包子脸,隔着那扇破窗户递给他一个白馒头,里面还夹了几丝珍贵的咸菜,笑嘻嘻地说:“自制汉堡包。”

叶恒觉得,那是他此生吃过的最棒的汉堡。

那段时间,恒少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每天流着鼻涕,蹲在王师傅的店门口看他剃头。

无论是多么凌乱的毛发,或者多么夸张的色彩,就算是个非主流杀马特,在王师傅那把精致的剪刀下,分分钟也能变成板寸。

对,没错,王师傅就是这样一个,执着的、任性的,只会剃板寸的师傅。

叶恒曾经一度痴迷到要拜王师傅为师,好在叶家人及时将这位任性的小少爷带走了,否则又多了一位发型杀手。

叶恒难得不赞同池池的观点:“职业不分贵贱,你看王师傅一辈子都用在了剃头上,不是照样活得乐滋滋嘛。”

池池点点头,这倒也是。

王师傅年轻时,也曾经是风流倜傥的小青年一枚,颇受四邻八乡少女们的欢迎,可惜王师傅一门心思扑在剃头事业上,誓要剃出世间最棒、最时尚、最漂亮的头。无心情情爱爱的王师傅,错过了最佳婚配期,沦落成了大龄剩男,现在又渐渐变成了孤寡老人。不过人到晚年,眼有点花的王师傅还是一如既往热爱着自己的剃头事业。

一进桃花镇,便能看到镇口桥边的那个小屋子,屋子并不起眼,但桃花镇上的人离不开它,没有谁剃头不进这个屋的。

屋门口挂着一块破牌子,风雨飘摇了快三十年,字迹模糊地写着:王师傅专业剃头。

叶恒去找地方停车,每次陪池池回来,他的那辆骚包的保时捷底盘都要被刮,精致的车身基本也要被小孩子们糊上一层厚厚的泥巴。

池池拎着两大兜子的吃喝用品,冲着理发店嚷嚷:“村口剃头的王师傅,你家有快递来了。”

话音刚落,从那扇小破门里冲出个男人。男人五十岁上下,鬓角隐约有些斑白,一双浓眉大眼却是炯炯有神。手里还拿着一把剪刀和一把梳子,看到池池和停车归来的叶恒,老头子失望地叹了口气:“唉,还以为是光棍节那天抢购的东西送来了呢,原来是你们两个小兔崽子。”

池池深受打击,原以为回到家会受到热烈的欢迎,最起码也应该是来自王师傅的温暖问候吧,可看王师傅那失望的表情,是恨不得他们两个赶紧离开。遇到这么奇葩的养父也是醉了的。

“王师傅,你又在网上买啥了?”池池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比女儿回来还让他惦记。

这位大半辈子投身于剃头事业的老汉,状似娇羞地一笑:“没啥,就是给你花姨买了顶小红帽。”

池池和叶恒默契地哦了一声,一起奚落了老头子一番。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等到王师傅明白人生需要轰轰烈烈爱一场时,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了。

不过老头子的热情不减,毅然决然地追求起了斜对面喜欢说媒的小寡妇,时不时也会搞些小情趣,送点小礼物啥的。自从叶恒给老头子买了电脑,教会他用某宝后,他买礼物送花姨的行为便一发不可收拾。快递小哥隔三岔五地就会跑到镇上送王师傅的爱心小礼物。

池池虽然嘲笑老头子那些俗气的追妹子手段,却是打心眼里替他高兴。寡妇花姨是个蛮不错的人,在桃花镇有着跟王师傅一样响亮的名号。谁家的姑娘还没有嫁人,谁家的小伙儿年轻帅气,都在她那个姻缘记录本上。

她以牵线为己任,以广大单身男女的幸福为使命,自打二十多岁守了寡,她就勤勤恳恳奔走在说媒这条道路上,大有一条道走到黑的趋势。

这么一说,村口剃头王师傅,和说媒花姨倒是蛮相配的。

只是……池池想想花姨那粗壮如桶的腰身,再看看王师傅的小身板,扛得住吗?

池池的家,也就是王师傅的家,因为要做剃头的生意,所以前屋被搞成了理发店,后面才是住人的地方,带着一个不大的小院子。院子里有池池小时候王师傅种下的老枣树,每当秋天到来,满树的大枣子实在是惹人垂涎欲滴。

王师傅虽然表面平淡,心里还是喜滋滋的,挥舞着电推子对女儿说:“带着叶家娃娃去后面歇歇吧。”

这么说着,失去控制的电推子毫不留情地剃掉了客人的一缕毛,王师傅没有一丝的颤抖,镇定地接着剃头。而那个倒霉的客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发生了什么。

池池眼中含笑,看着那位忙碌着,肆意在客人头上发挥的王师傅,心头一时百感交集。

一双大手放在她的肩上,池池回头,对上叶恒略带安慰的眼睛。

她用最大的力量去试着笑一笑,虽然笑得不尽人意,可叶恒心满意足,这就是他缺少表情的天使。

池池有时候会感叹命运不济。老天爷对她实在是太过吝啬,不仅没有给她表情,反而给了她一个较为坎坷的命运。

池池对生父是没有丁点的印象的,要说她小时候的记忆还算比较好,她记得5岁之前她都是跟着母亲一起生活的,那时候母亲经常抱着她嫌弃地说:“你这个在我肚子里多待了两个月的小赖皮,怎么连反应也比别人慢半拍。”

可能她就是传说中的倒霉催的,也可能母亲是真的嫌弃她天生面瘫,总之某一天,她那位追求风一样自由的老娘终于忍受不了当单身妈妈的痛苦,一个人跑路了。

那天,妈妈说要给她买好吃的,将她带到了桃花镇上,让她在小桥上等着,可她等了一天也没看见母亲。村口剃头的王师傅看她一个小娃娃着实有些惨,就暂时收留了她,想着等她母亲回来,再让她回家。

那一年中,池池每天最期盼的就是傍晚,她会搬着一个小凳子,坐在理发店门口,把脖子伸得长长的,等妈妈来接她回家。

一年后,六岁的她终于知道妈妈是不会来接她了,也许是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变得敏感且没有安全感。

在桃花镇上,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没有人认识她的父母,甚至她连生日也渐渐遗忘了。所以,她才会跟人开玩笑,说自己其实姓孙,是孙猴子的后代。

后来单身老汉王师傅也知道这女娃是被母亲抛弃了,干脆就自己收养了下来。

当然也有种说法,说池池的生母跟王师傅相识,所以才会把池池送到王师傅家门口。

小时候池池也问过王师傅,她的妈妈为什么不要她?

那时,王师傅目视远方,潇洒答道:“那大约是一个风一样的女子。”

从此,池池不再问自己的身世,无论父母是怎样的,他们给了她生命,而她要活成什么样,就在于自己了。

池池小时候也不觉得自己跟别的孩子有啥不一样,可能她真的天生迟钝一些,即使被同龄的孩子指着鼻子骂野孩子,她也不怎么难过。被欺负得久了,她就着了急,动不动就跟人打得鼻青脸肿。

这王师傅也是奇怪,按理说自家孩子被欺负了,不是应该去教训一下熊孩子们吗。可老头子拿着嗡嗡直响的电推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说:“打不赢别回来吃晚饭。”

在王师傅一本正经的暴力教育中,池池终于不负众望地成了一名暴力少女。于是,池池轰轰烈烈的小学时光里,基本也就是打打架,打打架,打打架,这么一路噼里啪啦地打过来的。

直到如今,遇着了事儿,她也会下意识地手痒,想要动手。

其实自打上了初中,她也立志要做一名淑女,也很少再跟人动手了。后来……遇见了那个人,碰上了那件破事儿,她才忍不住破了功,再次开启了打人模式。

“我是那个让你破功的人吗?”叶恒眨巴着眼睛,十分的期待。

池池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心想这货不会是挨打挨傻了吧,不过她还是慢悠悠地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你。”

叶恒讪笑两声,其实他也知道终究是自己晚了一步。

桃花镇的夜晚特别黑,屋子里有王师傅看肥皂剧传出来的声音,他们两个就坐在院子里,烤着火,剥着番薯。

叶恒的表情有些松动,他知道对池池来说有些话题是禁忌的,不能提起的,不过今天气氛还不错,叶少忍不住嘴贱:“你说我怎么就让人捷足先登了呢?你说你为什么就不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呢?你说我该不该揍他一顿呢?”

叶恒一生只后悔两件事,也只有这两件事没能做到完美无缺:一是他无法逃离的出身,二是池池的初恋居然不是他!后者比前者更让他难受。

他最喜欢的,会奓毛的池池,居然曾被另一个男人所拥有过。每当想起这些,叶少就抓心挠肺得难受,忍不住泪流成河,好后悔为什么要出国那么些年。

池池把一个硕大的番薯塞进了叶少的嘴里,冷哼道:“堵不住你的嘴。”

叶少委屈得跟小媳妇似的,差点被噎得翻了白眼。

两人闲来无事,室外又有些冷,所以熄灭了火堆,打算回屋子里。

屋里,王师傅双腿盘坐在床上,嘴里念叨着什么。叶恒跟池池对视一眼,俱是默默叹了口气,想要往屋外走也来不及了。这个王师傅啊,啥啥都好,就是酷爱给人算命,这不又拉着叶恒侃了起来。

“叶家娃娃,你今年运势不大好啊。”王师傅江湖人称王半仙,他这个半仙跟别人的半仙有些个不一样。

王师傅算好的从来都没有准过,但是算歹运却是一算一个准。谁家老婆出去偷汉子啦,谁家孩子是隔壁张叔叔的,这些他都算得很准,因此被人称作王半仙。

叶恒都快急哭了,皱着眉说:“王伯,算我求您了,您别跟我说成不。我这也没得罪您,大老远回来看您。”

上次王师傅跟叶恒说他要不好了,结果第二天叶恒就被池池暴打了一顿。时隔半年,他不晓得这次的不好又会是个什么样,只求老爷子放过他,省得糟心。

可惜,王师傅要是有那么好心,也就不是王师傅了,老头子眯眼一笑,意有所指地瞅瞅坐在叶恒身边看热闹的池池,说道:“有些人啊,怕是你抓不住的啊。叶家娃娃,老头子我劝你还是早日迷途知返吧,大可不必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王师傅的话是在劝说叶恒跟池池分开,可细细一听又有什么不对,池池龇了龇虎牙,怒道:“你个老家伙,到哪里都不愿意放过我是吗?谁是歪脖子树啦。”

王师傅没多大反应,这臭丫头从小跟他作对惯了的,而一旁的叶恒却是听得双目无神。

在桃花镇待了几天,每日跟王师傅斗斗嘴,跟叶恒动动手,池池基本快要忘记,在那个叫南寻城的地方,还有一个叫沈安的心理医生在等她看病。

返程那天,接到沈安的电话时,池池正在损叶恒的开车技术。叶少一向自诩能把普通车飙成跑车的,要不是碰上这个晕车货,他何必把锃光瓦亮的保时捷开成小乌龟呢。

“切,吹吧,就你这爪子能握住方向盘算不错的啦。”池池抖了抖脚,喝了口果汁,然后想到某个医生修长白净的手,一时竟有些晃神。

叶恒头疼,这姑娘说话就不能温温柔柔的,他刚想开口劝她积点口德,池池的手机响了起来。

陌生的号码,池池想会不会是自己请了这么些天假,学生家长打来的,于是接了起来:“你好,我是池池。”

电话那头微微一愣,似乎是不习惯她这么温和、柔顺的音调,沉声说:“你好,我是沈安。”

池池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欠了沈安的,要不这辈子他怎么会锲而不舍地追在她屁股后,逼着她去做心理治疗呢。这医德简直棒得没话说。

沈安几次跟池池接触下来,大约也摸透了她的脾气,不再跟她打太极:“池小姐,叶先生在我这里付了那么多钱,你不想它们就这么浪费掉吧。”

果然,池池一阵肉疼,扭头狠狠地瞪了叶恒一眼。

叶恒被瞪得莫名其妙,见池池挂断了电话,急着立功,凑着脸过去:“咋样?我给你找的心理医生不错吧?据说还是从德国留学归来的,跟哥一样,纯种海归。”

池池冷笑三声,一巴掌将那张碍眼的脸拍了过去,怒吼:“好好开你的车,老子还不想英年早逝。”

叶恒讪讪地盯着前方,不敢再说话。

车内的音乐被池池换成了轻音乐,她像只偷懒的猫咪舒服地倚在靠垫上,心思翻滚。如果想躲都躲不掉,那她是不是该主动出击,用点什么手段,才能给那个姓沈的重重一击?

“沈医生,我们刚才聊到了哪里?”女声温柔细腻,一点都不像电话里某个粗鲁的病人,沈安回过神来,有些抱歉地笑了笑。极浅的笑意挂在他的嘴角,竟有几分乱人心跳的悸动。

坐在对面的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齐耳短发、调皮可爱,见相亲对象对着自己笑,也同样回以微笑,柔声说:“您也不喜欢相亲对不对?自打大学毕业,这是我老***我相的第九十九次亲,每次都是以挑白菜的架势开场,以吃黄连的苦逼惨败。同是天涯沦落人,就这也值得我们喝一杯。”

说着,女孩拿起了桌子上的咖啡杯子,豪气地碰了碰沈安的杯子。

这时,沈安的笑容已不像刚才那般假而刻意,他嘴角微翘,温润如玉,活脱脱一个大暖男。

女孩不禁有些脸红,含羞说道:“沈医生,有没有人说过,您笑起来很温柔,有点像大师兄。”

沈安挑眉,跟不上女孩的节奏,皱眉道:“那是谁?孙猴子吗?”

女孩立马满眼星星,开心道:“是我想生猴子的人。”

沈安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这个小姑娘还蛮有意思的,他眼神微闪,满是回忆的幸福:“不,没有人说我笑起来很温柔,倒是有人说我笑起来奸诈阴险,像只骗小红帽的大灰狼。”

扑通,女孩被逗得开怀大笑。没想到这个斯斯文文的心理医生,还这么富有搞笑细胞。初见时,她虽然也惊叹于他的外表,感觉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会沦落到相亲的地步,不过这个时候倒是有几分了然。

沈医生说到口中的那个人时,眼中的神采,分明是喜欢的人吧。心里住着那样一个人,别的人又怎么入得了眼?这种感觉,简直感同身受。而且这个沈医生怎么都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一顿饭吃得还算不错,不过两人对彼此都没什么感觉,反而能够放得开。饭后,沈安很有风度地将女孩送回了家。

“雀雀那么棒的姑娘你都看不上?”

周末,沈安从自己的公寓回到了父母家,刚进门就遭到嫂子卫星纯的堵截。卫星纯是沈安的大学师姐,还没毕业就嫁给了他大哥,当起了已婚小贵妇。

这个嫂子大约是平日里工作太清闲,最大的乐趣是帮沈安介绍对象,无论沈安每次表现得有多敷衍,她都乐此不疲、越战越勇,劲头比她当年高考时都足。

“雀雀哪里不好?何家的独女,又是我们一个学校毕业的,家世清白,妹子漂亮,你丫有啥不满意的,非要找个天仙才行?”

沈安不喜欢回父母家也是因为这个,每次回来都要被嫂子碎碎念,念得他脑仁发疼,只想关上卧室的门将所有噪声阻隔。

“我说,你不会是还爱着她吧?”卫星纯也是着急,说话不经大脑,若是平时,那个人在沈家、在沈安面前最好都不要提起。

果然沈安的脸色黑了下来,一副山雨欲来的阴沉。他一把扯了卫星纯的胳膊不由分说就往屋外拉。

意识到楼上气氛不对,卫星纯的老公沈钰连忙赶来,正巧看到娇妻被弟弟推推搡搡得往门外推。他大叹口气,冲上前去,脸上不怎么好看。

“沈安,你给我放手。”

兄弟两个都是长腿大高个,两个人势均力敌,可怜卫星纯在兄弟俩的大手下,疼得嗷嗷直叫唤。沈钰见状,神情更冷了一些,口气里不自觉加上了威胁:“放手。”

卫星纯龇牙咧嘴,这时也知道自己惹恼了沈安,在他冰冷的眼神中大气不敢出。

沈安眸色变了变,冷笑道:“怎么?你们都见不得我好过是不是?好,我走。”

说完,他松开了卫星纯的胳膊,转身离开。卫星纯失了力,身子不受控制地跌落,却被身后的那双大手堪堪接住。

这时,沈家老夫妇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沈夫人拉了拉身上的睡衣:“怎么了?怎么了?大晚上吵得邻居都要醒来了。”

沈安冷着脸,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沈钰看着弟弟的背影,皱眉问怀里的妻子:“怎么回事?不是跟你说过别招惹他吗。”

“我……我不小心在沈安面前提起了她。”沈家夫妇和沈钰都是沉默,卫星纯赶紧解释道,“我也是着了急才会这么说,我不是故意的,毕竟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沈钰的性子并不如沈安那般温和,此时生气的模样有些骇人。

“怎么搞的,你不知道咱家老二但凡跟她沾边都是忌讳吗,明天跟他道歉去。”

卫星纯抬头看看公婆,再看看老公,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沈夫人摆摆手,劝道:“算了算了,老大媳妇早点歇着吧。”

沈钰转身没有搭理妻子,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沈家夫妇也回一楼休息了。卫星纯气恼地跺了跺脚,真是好心没好报,她还不是为了帮小叔子找个女朋友吗。

可是抱怨归抱怨,卫星纯很清楚自己说的话有多伤小叔子。过了几天,她灰溜溜地打算去小叔子的心理医院道歉。

她都想好了,毕竟医院是公共场所,沈安再生气,也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不顾形象地就把她骂得狗血淋头吧。

虽然心里有些怯怯的,不过想到昨晚老公冷冷地背对着她的身影,卫星纯就觉得不幸福。为了老公的好脸色,为了晚上睡个热被窝,她要拼了。

沈安开的这家心理医院,卫星纯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小叔子原本学的并不是心理学,算是半路出家,可他出国两年,再回来时,引进了国外的技术。听说搞得这个私人医院什么的还是蛮受欢迎的,在整个南寻市都是鼎鼎有名的。

卫星纯一边打量着医院的装饰,一边偷偷瞄那些短裙小护士,怪不得,沈安能够面对何雀雀那样的美人儿都稳如泰山,切,还不是因为每天都有这么多养眼的姑娘在他面前晃来晃去。面冷心热的小叔子啊,你让嫂子怎么说你好呢。

咨询台的小护士甲看到了那个行踪有些鬼祟,眼神四处乱瞅的大婶,出于礼貌,很客气地走过去问:“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嗯,不错不错,服务态度也是好评。卫星纯挺直了腰,奈何无论她多努力,都没有护士小姐的波涛汹涌。

护士甲轻咳一声,不自在地说:“您是来看病的吧?”看起来病得还不轻的样子。

卫星纯当即反应过来,自己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是为了家庭的稳定和谐来的,并不是来跟谁比试挑衅的,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收回了胸,说:“我要找沈安。”

护士甲一脸了然,心想怕是又一个花痴沈院长的女人,于是指了指旁边的一排椅子,说道:“请坐那里等吧,今早要求见沈院长的您已经排到了25号。”

卫星纯转过头去看,果然看到那边坐了几十个妹子,没有一个像是来看病的,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还时不时拿出小镜子来看看妆容是否得体。她惊呆了,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把那壮观的一幕拍了下来,回去后正好可以和婆婆八卦。

护士甲说完,准备尽职地回到自己的前台,却被卫星纯一把拉住,神秘兮兮地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护士甲一脸迷茫,怀疑这个大婶是不是该直接去隔壁的康复中心。

此时心理咨询室里,沈医生正在尽职尽责地拯救病人。

“那个叫叶恒的是你什么人?”沈安把玩着手中的钢笔,金丝镜框后的那双眼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这你也要管?”池池自然不会好好配合,今天能够来接受什么心理治疗,也是完全不想看到那7位数的半年诊费被大风刮走。

“请配合。”沈安对这位有史以来最难搞定的女病人已经完全无语了,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烂脾气。

池池抖了抖脚,一拳砸在那张棕木大桌子上:“沈医生,我看你是不懂什么叫隐私,要不让我教教你?”

池池可是憋了一股劲儿的,她想揍沈安已经很久很久了,做梦都是这货跪在自己脚下唱《征服》。

可现实不如梦境那般美好,沈安面色不改,伸手挡开她紧握的拳头,嘲讽道:“你也是知道的,我学过跆拳道,硬拼你是不行的,干脆去练练暗器吧。”

卫星纯目瞪口呆地透过玻璃窗,看着院长办公室里发生的这一幕“医患纠纷”,她无法扼制内心的激动,只想赶快走进办公室里,膜拜一下敢把拳头招呼到她小叔子脸上的女人,看个背影怎么够呢。

“喀喀,卫小姐,我需要先进去跟沈医生汇报一下。”护士甲还在坚持自己的原则,虽然没能挡住这位卫小姐,被她一路拖到了沈院长的办公室门口,但是好歹她也要挣扎一下,说明自己的坚定立场。

“汇报什么汇报,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是沈安那货的嫂子,嫂子懂吗?”

护士甲摇摇头,完全不懂当个嫂子有啥可骄傲的。

“唉,你是不会明白的。”卫星纯拍了拍护士甲的肩膀,满脸小人得志地说道:“能当那个家伙的长辈,还能做让他厌烦的相亲的事,简直就是我人生的最大幸福。”

大学时候虽然贵为沈安的学姐,不过沈安那个家伙没有一点尊重学姐的自觉,甚至在她追求男神沈钰的路上使了不少绊子,那时候她就想早晚找到个机会收拾沈安。所以一次次安排相亲,不为别的,只因恶搞。

护士甲这时候已经完全hold不住了,早上来了个大吵大闹,好不容易被沈院长强制带到办公室的暴力女病人,现在又来了个自称嫂子的,这私人心理医院不要太乱哦。

“好了,护士姐姐你可以去忙了,还有大把的病人等着你拯救,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卫星纯撇开了护士,迫不及待地爬到了门边,此时她内心的OS:小叔子别怕,嫂子这就来抓个现行。

她大力推开门,门里正在争吵的两个人在看到她时,脸上的表情不同程度得精彩。而卫星纯自己的表情也说不上好看,她诧异地张大了嘴巴,犹犹豫豫叫出一个名字:“池……池?”

池池也是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有这样的机会,与这两个人一起吃饭。对面坐着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的卫星纯,卫星纯身边坐着一脸不开心的沈安,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嘴角微微下沉,洁净修长的手指轻握白色咖啡杯,指节分明好看。

池池移开目光,淡定地将目光转向多年不见的卫星纯,这个昔日自己最为要好的朋友。

“池池,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学姐还能见到活生生的你,嘤嘤嘤,太感人了。”

池池的眉毛抖了抖,这个学姐说起话来还是那么的犀利,她抽出被卫星纯握着的手,一时有些心思翻涌。

方才在沈安办公室的意外重逢,像是打开了回忆的闸门,那么多的事情一件件袭来,她根本来不及反应。还是卫星纯率先打破了三人之间的沉默,提议到附近的一家小馆子坐坐。

小馆子是家川菜馆,因为建在医院附近生意异常好,平时沈安的助理也会帮他带这家馆子的饭菜。可是每次带回来的饭,他基本都是原封不动地放着,凉掉,再被助理扔进垃圾桶。

助理小叶也曾尽职尽责地问过他:“沈医生,你不喜欢吃辣,我可以帮你订隔壁的小馄饨或者面食,再者两条街后的那家海鲜粥也成,为了院长大人您能吃饱,我愿意每天吸着尾气去买粥。”

沈安摇摇头,紧抿着唇像个倔强的孩子,坚持着一天一份辣子鸡丁盖饭,或者是回锅肉盖饭。摆着,也不吃,有钱人就是这么任性。

助理小叶对此很忧伤,她趴在咨询台上,幽幽地说:“一定是某种力量促使沈院长这样自我折磨。”

要不然患有胃病的沈院长,为啥要面对这些红彤彤的辣椒们。

“嗯?”护士甲姐姐疑惑不解且略带鄙视,“来自盖浇饭的神秘力量?还是盖浇饭背后的故事?”

那个时候小叶就觉得,沈院长一定是很喜欢某个女孩子的,然后盖饭什么的说不定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护士甲姐姐自然不会认同这种诡异的说法,拍拍小叶的肩膀:“你果然是不懂,也许沈院长就是单纯买来看的,有钱就可以任性,没钱就只能倔强。我们沈院长就是这样一位有钱任性的美男子。”

此时很喜欢吃川菜、很喜欢吃辣椒的池池,面对一桌子的美味却无从下口。水煮鱼上漂着一层鲜红诱人的辣椒,刚才送菜小哥一端上来,池池就被那种香气刺激到了,可她不能吃。

面对眼前这对奇特的叔嫂,她吃得下去也是怪了。

卫星纯夹了一筷子的口水鸡,放进池池面前的小碟子里:“池池吃这个,上学那会儿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吗,每次咱们出去吃饭,你都会让——”

她没说完的话被池池打断。池池倒一杯玉米汁递给卫星纯,脸上是笑嘻嘻的不在乎:“学姐,人的口味是会变的,当时喜欢的,现在不一定会喜欢。”

沈安听闻面色一寒,包间里的气氛更加令人窒息。

卫星纯见这两人之间虽无直接交流,可气场分明已经刀光剑影,赶紧打哈哈:“也是也是,女孩子为了好皮肤,不吃辣椒也是好的。”

川菜馆子是沈安选的,此时看着他吃瘪的样子,灰白的面色,池池欢快地扒拉着自己碗里的白米饭,在和沈安的几次接触中,她都没占过上风,今天虽然牺牲了她最爱的菜,可是只要能让沈安不爽那么一下下,她也是满足的。池池偶尔偷眼望向红彤彤的水煮鱼,又赶紧收回目光,生怕被其余的两个人发现。

她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沈安的眼睛,他冷笑了两声,池池方才的那句话果然很有杀伤力,激得他胃疼。曾经喜欢的,现在已经不喜欢了吗?是菜?还是人?

他以为自己已经百毒不侵,他以为面对她自己已经有足够的控制力,原来,还是不够。

“池池,你现在在哪里工作?毕业后,你也没跟我们联系,我都差点以为这辈子都难见到你了呢。”卫星纯看了看自己闷骚的小叔子,又问,“不是有人说你出国了吗?”

出国?池池摇了摇头:“学姐,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出国什么的怎么可能。”

一顿饭吃得几人心照不宣。饭罢,卫星纯让沈安送池池回家,可她怎么也不同意:“这里坐车到我家挺方便的,不用麻烦了。”

说完,她跟叔嫂二人告了别,转身跳上了一辆公交车。

看着公车走远,卫星纯伸手在沈安眼前晃了两晃,调侃道:“人在跟前却不敢大大方方盯着看,这会儿却对着个车屁股恋恋不舍起来,有病吧。”

沈安隔开卫星纯的手,一脸嫌弃:“你有药?”

啧啧啧,看看这小叔子,不噎人能死?沈安已经向停车的地方走去,卫星纯赶紧追上:“等等我啊,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呢。你们是什么时候重逢的?池池为什么会在你的心理医院?还有当初你不是说她出国了吗,自己还巴巴地大病了一场?”

“啊喂,死小子,有本事一个沟里翻两次船,你倒是开开门啊。你既然跟池池都勾搭上了,那天晚上装什么忧郁,害我被你哥冷落了好几天。”卫星纯想想要不是今天她来医院抓了个正着,不晓得这个臭小子还要瞒多久。

沈安先一步上车,将车门锁上,看着窗外那个拍着窗户的女人,他毫不客气地按下了手机的拍照键,随手发给正在公司开会的大哥,接着把俊脸贴在玻璃窗上,对着窗外的人做了个鬼脸,摆出口型“活该”,然后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啊喂,最起码把我送回家。”卫星纯跟着跑了两步,包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还是来自老公的专属铃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她按了接听键。

还没等她委屈地诉说小叔子如何欺负娇弱的嫂子,沈钰的声音便阴恻恻地传来:“你又去招惹他了?”

“没……没有啊。”

“哼,照片我都看见了,说了多少次,多少次了,别去招惹沈安,更别尽做些让他不待见的事儿。”

沈钰有些头疼,这个媳妇跟他老弟,从大学时期就是死对头,互看不爽,现在好歹是一家人,还是这么喜欢互相戳戳对方的伤口玩:“就这么着吧,你的附卡我会停掉一个月,这个月你好好反思一下。”

说完也不等卫星纯解释求情,冷酷地挂断了电话。

这世界上,还有比停掉信用卡更恐怖的事情吗?卫星纯决定一定要对小叔子实施惨无人道的大规模报复。

池池住的小区门口,有家很不错的铁板烧,还兼卖关东煮。大冬天的,来上几串,简直能够治愈心灵。

此时,池池左手铁板羊肉,右手撒尿牛丸,吃得一嘴油,大呼过瘾。还不忘叮嘱老板,在她剩下的几串羊肉上再多刷几层辣椒。

“怎么现在不怕吃辣椒长痘痘了?”

这么冷冰冰的声音,这么让人厌恶的音调,池池一口羊肉卡在喉咙,咽也不是,吐也不是,转身眼泪汪汪地看着沈安。

这么被她楚楚可怜地望着,沈安的心头软软的。

等到她喝了口热水,终于将喉咙眼的那块肉咽下去时,两人已经坐到了24小时便利店里。

这样的冬夜,再熟悉不过的铁板烧摊子和便利店,池池拿手指着沈安:“沈医生,你说,你自己说,你是不是上帝派来整我的,为啥我吃个铁板烧你也要吓我,害我差点噎死。噎死我事小,可你想过吗?如果你将一名园丁噎死了,那么那些祖国的小花朵该怎么办?我们伟大的祖国又该怎么办?虽然我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死不足惜,但是随之而来的那些,你能承担得起吗?”

她喋喋不休的声音,让沈安有些莫名的伤感。离这样的情景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深陷回忆不能自拔。而她在没有他的世界里,照样能够活得开心快乐。

沈安转头看着池池,因为吃了辣椒的缘故,她的嘴巴还有些红肿,好看的唇形永远是微微嘟着的样子,不知不觉就能让人觉得她在撒娇,可爱娇憨。

他的目光有些幽深,表情却带着嘲讽,递过去一张纸巾:“擦擦嘴吧,跟烤腊肠似的。”

池池接过纸巾,擦了擦嘴,好奇地问:“你这一生最重要的使命,一定是气死我对不对?”腊肠腊肠,腊他个大头鬼。

沈安扬了扬嘴角,可那满满的不是笑意,而是讥讽:“你还真不是普通的自恋,别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我呢,也就是闲得没事儿才会找你逗逗闷子的。”

他这样坦白,池池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好一口一口喝着刚才在便利店里买来的一瓶热水。

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他低低的声音:“不管过去怎么样,现在我们只是病人跟医生的关系,你不用每次见了我,跟耗子见了猫一样。”

她才不是耗子呢,池池认为这个比喻十分的不恰当,忍不住呛声:“要是猫和老鼠的游戏,那我也是只猫。当初又不是我做错了,***吗要怕你。”

她最后的那句话近似于喃喃自语,可沈安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他起身,黑色的风衣与店外的夜色交相辉映,宽厚的肩膀载起一室灯光:“既然如此,以后就不要躲着我了。”

看着他渐渐走远,池池才松开了紧握着的手,手心里全部都是汗。

真可笑,当初彼此伤害时,也是不遗余力,恨不得把所有恶毒的语言都用上,现在又搞什么江湖再见?说好的永远做彼此的路人甲呢?

这么些年无论是在国外读研,还是在国内创办私人医院。沈安好像已经习惯了夜晚工作。从池池那里离开,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将车开回了医院。夜晚,咨询台的值班护士换了一拨人,护士乙也是沈院长的盲目崇拜者,深谙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道理:“沈院长又来加班啊,沈院长辛苦了。”

沈安微笑着点头,温和的样子让人禁不住动心。就快要走过前台时,他停下了脚步,对着护士乙说:“一会儿帮我打包杯玉米汁。”

玉米汁?

护士乙虎躯一震,沈院长是转性了吗,继挑战了大红辣椒后,又锲而不舍地选择了自己最不喜欢的甜食!

很少会有人大晚上来看心理医生,沈安摸索着打开了办公室的灯,黑暗在一瞬间驱散。他走向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几张纸已经卷起了边,应该是经常被人拿起来看的缘故。

依然是池池的个人资料,连助理小叶也纳闷他为何对这个病人如此关注。在资料的右上角有一张小小的两寸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子,扎着高高的马尾,额头光洁美丽,那双深深的眸子像是蕴藏着一整个世界。

他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抚上照片里的那张熟悉的面孔。

沈安记得很清楚,当时是他陪她去学校摄影俱乐部拍的这组证件照。池池非常不喜欢照相,他们在一起四年,甚至没有过一张完整的合影,除了那次,那次他们专业要组织郊游,班长一时兴起,让大家带上家属。沈安自然乐意,他是时时刻刻恨不得把池池装在口袋里的。那天他们去郊外烧烤,还合了影。只是他以为自己今后还会有无数的机会跟池池合影,却没想到此去经年,物是人非。

至于病人资料上的这张证件照,沈安的眼神有些幽深。那时候学校要交一版两寸照,迫于无奈,池池这才拉着沈安陪自己去。

摄影俱乐部的老板是他们学校往年的学长,毕业后坚守在学校开了这家小店。老板人很和气,一直在帮池池缓和情绪:“同学别紧张,笑一笑。”

池池窘迫急了,她根本笑不出来,沈安递过去一个安心的眼神。许是摄影师看出了什么,对着紧张的池池说:“同学你有一双会笑的眼睛,用眼神来传达笑意也是可以的。”

于是有了这么一张照片,他的手指在照片上稍稍停留,眼中却没有了昔日的怜爱。

他为她而来,却不再是因为爱?

卫星纯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折腾沈安的机会,一回到家她就把***的照片拿给老公看,企图争取为自己洗白。

“你看,我要是不去找沈安,怎么知道这小子背着咱们跟池池和好了呢。我要是不去找沈安,咋知道咱家老二这么没有出息呢。我要是不去找沈安,咱们还怎么做一对善解人意的好哥嫂。”卫星纯兴致勃勃地为自己下定论,“所以啊,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家庭的团结,社会的稳定。”

她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已经站在了某种高度。你想,要是不解决掉适婚小叔子的婚姻问题,谁知道欲求不满的小叔子会不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卫星纯同志简直太伟大!

“这么说我还要表扬你了?要不要给你送面锦旗?”沈钰冷冷地说。

卫星纯摸摸鼻子,悻悻地说:“不用了,就不麻烦您老人家了,咱也用不着这么高调,这件好事我会牢牢地写在日记里的。”

沈钰天生有些脸盲,除了妻子和家人,其余的人在他眼中没有太大差别,不过照片上的女孩子确实有几分眼熟。

卫星纯来不及阻挡,只见那根修长手指轻触屏幕,照片瞬间消失。她顿时傻了眼,难以置信地指着空荡荡的屏幕:“你……你删我照片?”

沈钰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摆出一副“删了就是删了,爷还需要解释吗”的表情。

卫星纯气得不行,她好不容易,冒着被沈安鄙视辛苦拍下的照片,就这样被老公云淡风轻地删掉了,甚至来不及跟婆婆一起分享八卦的喜悦。

这种感觉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最可气的是,沈钰没有一点的愧疚,反而喋喋不休地教育她:“沈安要怎样是他的自由,你不准跟着瞎掺和,尤其是那个女孩的事儿,当时沈安那个样子你也看到了,我决不允许自己的弟弟重蹈覆辙,再受伤害。”

“什么叫瞎掺和,我还不是为了他好。”难道他这个弟弟要孤老终生不成。

沈钰皱眉,有些不耐烦,冷冷地说:“你总是这样幼稚,做事情前能不能先学会思考。”

每次她因为冲动闯下的祸,哪次不是让他去收拾的。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卫星纯,以前上学时沈钰就喜欢这样责骂她,像是态度高高在上的长辈。她鼻子一酸,泪水一点点滚了下来,吼道:“我就是幼稚,那你干吗要娶我?咋不娶个高大上又成熟的老婆呢。”

她喊出这句话后,室内陷入一阵沉默。沈钰的脸,在灰暗的落地灯光下,有些过分阴郁。

这个时候星纯是很希望沈钰能够解释一下,或者不需要解释,哪怕一个无言的拥抱也是可以的,但是沈钰没有,他一向是个吝啬表达的人。

终究是做错了,或许沈钰真的没有想过要娶她吧?也从来没有爱过她吧?不过是门当户对,不过是她对他的死缠烂打,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在这一瞬间,所有的负面情绪爆发,卫星纯后退了两步,转身的瞬间,错过了背后伸出的那只手。

池池有些后悔,在吃饭的时候没有经得起卫星纯的软磨硬泡,把号码留给了她。此时她揉了揉糊着眼屎的睡眼,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号码,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终于在铃声快要停止前,她哀叹一声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呜咽声,在这大半夜的单身公寓中,有些瘆人。

池池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喂了几声,可那头的人还是只嘤嘤啜泣,没有说话。

“说话啊,大半夜的装神弄鬼,再不说话,老子就要挂电话了。”

任是谁半夜被吵醒都不会好脾气,更何况电话那头的人还不说话。就在池池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听到了卫星纯带着哭腔的声音:“池池,求收留。”

于是,大半夜的,池池咒骂着从被窝里爬出来,穿了件羽绒服,打了辆车准备去当拯救公主的骑士。

南寻市被一条清澈小河贯穿,据说这条河最适合小情侣谈情说爱,当然也适合各种***。

所以当池池赶到河边,看到半坐在河边栏杆上,头发被吹成疯子状的卫星纯时,不仅视觉上受到了冲击,小心脏也真真是受了惊吓的。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一把拉住那只纤细的手臂,吼道:“纯纯,你这是做什么?万一掉下去了怎么办?”

卫星纯回过头,泪眼朦胧中看到来人是池池,她嘴一撇,泪水就像珠子一样吧嗒吧嗒滚了下来,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池池。”

池池觉得自己这个人吧,真心说不上有多热心,一定程度上因为有个薄情寡义的老妈,她倒是天生继承了几分冷漠。纵是她这样一个冷冰冰的人,却也有人愿意跟她做朋友,而卫星纯当初就是那个在她面前越挫越勇,可了劲儿想跟她做朋友的人。

池池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卫星纯从栏杆上扒拉下来,冬天河边的风有些刺骨,池池不知是刚才被她的行为惊吓到,还是因为寒冷,声音里竟有几分颤抖:“你大半夜的,玩什么跳河啊,就算是跳河,也别找我这无辜的人来围观,万一你一不小心掉了进去,明儿早上河里出现一具浮尸,而我这个最后见过你的人不就成了最大嫌疑人吗。”

卫星纯呆呆地看着她。

“大小姐,你不想活了,可我不愿陪葬,真要玩得这么悬,就跟沈钰打电话,让你老公陪着你玩。”

许是池池的话太过严厉,卫星纯的泪又溢了出来,她感觉委屈,许多被憋在心里的话在这一刻滑到了嘴边:“你总是这样子,总是牙尖嘴利,其实你刚刚明明是在担心我吧,也害怕我掉到河里,可你偏偏要说出这种话。池池你跟当初一样,恨不得拿身上的刺把所有人扎伤。”

池池微怔了一下,她在心里默默骂自己犯贱,大半夜的不在家里睡觉,屁颠颠跑到江边找骂,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可是卫星纯哭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她想忽略都难。

大半夜的,两个女孩子站在河边吹风,怎么想都诡异。更何况,池池自认没有卫星纯这样的体魄,穿着件大衣就这么抗冻,她吸吸鼻涕,提议道:“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家,夫妻两个床头打床尾和,有话回去好好说。”

一个已婚妇女,哭成这样子,还要跳河,必然是跟枕边人闹了别扭。

卫星纯这时候倒也嘴硬:“我才不要回去,而且刚才我也不是要跳河。”

池池冷冷一笑,讥笑道:“是是是,您老刚才不是要跳河,腊月寒冬的,您跑河边儿来吹风的成不。”

卫星纯被她的痞相逗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伴随着笑声而出的,是一条晶晶亮的鼻涕。

“真应该把你这样子拍下来,看看沈钰当初敢不敢娶你。”

“别提他,现在最烦他了。”

池池诧异,歪着头打量卫星纯,像是不认识这个人一般:“当初我们拦都拦不住,你死活要嫁给他,怎么着,不到几年的工夫就后悔了?”

卫星纯撇撇嘴,低着头不说话。

池池搓了搓鼻子,冻得直往手上哈气:“得了,也别站在这儿,这么冻下去,明儿早上就不是一具女性浮尸,而是两具冰雕了,说个地儿我现在送你过去?”

卫星纯平时觉得自己朋友挺多的,上大学时候的室友,或者是以前工作时认识的同事,可这一刻,她翻遍了手机通讯录,也不知道该在这样的夜晚找谁寄宿一晚。

最后,她只得收起了手机,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池池:“要是能找到收留我的人,我也就不会给你打电话了。”

唉,池池无语望天,那种自从遇到沈安,就围绕着她的不祥感,似乎更加浓烈了呢。

“给,这套睡衣新的,虽然比不上你平时穿的那些牌子,但好歹将就一下吧。”

池池不晓得自己是不是脑抽筋了,居然把前男友的嫂子带回了自己家,不仅如此,还翻箱倒柜,找出一套新的棉质睡衣,害怕这位千金大小姐不习惯。

“谢谢!池池,果然还是你对我好。”卫星纯一把抱住了池池,感动得两眼泪汪汪,可随即嫌弃地说,“这个睡衣的胸部会不会太小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停留在A+?”

呵呵,池池真是后悔,自己咋就立场这么不坚定,为啥要一时心软收留了眼前这货?

对此,卫星纯是这样解释的:“因为愧疚啊,当初你不辞而别,断了和我们一干朋友的联系,你说我有多伤心,多伤心你知道吗?所以你一看到我,就会感到深深的愧疚吧。没事儿,现在弥补我还来得及,多收留我在你家住几天吧。”

她们两个都是刚洗完澡,卫星纯突然这么靠近,像只小狗一样湿哒哒的眼神委屈又可怜,但池池可是铁石心肠的女金刚啊,装可怜那套对她来说没用!

池池一巴掌推开卫星纯的脸:“想都别想!”

“我可以给你生活费!”说着,卫星纯拿出自己包包里的黑卡,在池池面前晃了两晃,“怎么样,屈服吧?”

池池心想,熟人果然是最危险的人,知道她一切致命的弱点,比如说爱钱如命!

当她的左手快要拿到那张黑卡时,右手及时伸出,拉回了左手。左手代表了贪财小人,而右手代表了正义小人,就在池池以为正义小人终于要战胜贪财小人的时候,她的左手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一把捏住了那张黑卡,紧紧的。

黑卡啊,她完全没有抵抗力好吗。

为了不使自己贪财的属性暴露得太明显,池池轻咳一声,蹩脚地解释道:“我可不是为了这张卡才收留你的,我是为了——”

她能编出的理由都太过牵强,偏偏卫星纯可劲儿点头,一副很信任她的模样:“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因为太爱我!”

“呵呵,那我宁愿是因为这张黑卡。”池池挑眉道,“先说好,住在我这里可以,但是卫生你要打扫,饭你要煮,还有那个。”池池手一指,角落里那只躲在猫窝里的猫咪就暴露无遗了,“它也要你来喂。”

卫星纯看了一眼自己即将伺候的主子,猫的颜色很普通,白色底加黑色花纹,可池池喂得很好,即使她忍饥挨饿,也不愿猫跟着受苦,所以这只“白加黑”,明显吃成一堆胖坨。

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生活有多富足,只见那只猫支起了胖乎乎的小短腿,艰难地翻了个身,骨碌一下从猫窝里栽到了地上。

星纯眨了眨星星眼,她想虽然自己没有养猫经验,但如果小猫这么萌的话,也是可以应付的吧。

池池以为,卫星纯也就在自己这儿住个两三天,忍忍也就过去了。没想到,这货貌似有了长期定居的想法。今天居然还以被子盖着不舒服为由,跑到家居商场买了一套鸭绒被,俨然是打算要长期驻扎。

“纯纯,我必须跟你谈谈。”在卫星纯又打碎了一个碗后,池池终于下定决心要跟她聊聊了,“你不觉得在我这儿长住很不妥吗?”

有吗?卫星纯拽着“白加黑”的尾巴,试图帮它清理猫窝里的便便:“不会啊,没啥不妥的,我不嫌弃你这里又小又狭窄,也不嫌弃你这里伙食差、床铺硬,放心好了,这些我都能忍。”

可她不能忍!卫星纯不过在她这里住了三天,结果她家的碗摔得几乎快要全军阵亡!

面对指控,星纯厚颜无耻地指指厨房:“不是还有两个嘛。”

嗯,还有两个,刚好够吃饭!可那套碗是她肉疼了好久,才买下的哇。

她家的炒锅被烧得底儿都掉了。

卫星纯摸了摸鼻子:“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改天我就去买个新的,比你这个好百倍。”

嗯,锅的事儿就算勉强过关。

再说喂猫。池池觉得这两天“白加黑”都快得抑郁症了,每次看着她的眼神总是含着两包泪,无声地诉说着坎坷的命运。

“你那哪是喂猫啊,每次不是拽着‘白加黑’的尾巴,就是拎着它的耳朵,它会疼的知道吗。”

这些年来,陪在池池身边不离不弃的只有“白加黑”,对她来说它不仅是个宠物,更像是精神上的寄托。甚至池池觉得,相比起“白加黑”离不开自己,自己显然更离不开它。这些天看着卫星纯笨手笨脚地折腾“白加黑”,她的心里很不好受。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大不了以后对它温柔点就行了。”卫星纯觉得为只猫赶她走也太不值当了。

池池摆摆手,不想跟她讨论这个问题,沉着脸说:“你还是快些回去吧,回头沈大找不到你,该找我麻烦了。”

卫星纯小声嘟囔着:“他才不会呢,他不关心我。”

无论池池是来软的,还是来硬的,卫星纯是打定了主意赖在她那里,说啥都不挪窝。就在池池被搞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

来人也不跟她客气,直接问:“卫星纯在你那儿吗?”

他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池池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反应过来,低低地“嗯”了一声。

“好,我这就过去带她走。”

虽然很开心这个时候有人要带走卫星纯,池池还是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她在我这儿?”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笑了笑,低沉的嗓音透露着淡淡的讽刺,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除了你她还有别的朋友吗?”

挂了电话,池池还沉浸在沈安的毒舌中。以至于没有去想,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家在哪里。

半小时后,沈安驾着他那辆耀武扬威的白色雷克萨斯出现在池池的楼下。这时,卫星纯丝毫没有被队友出卖了的觉悟,还在津津有味地磕着菊花味的瓜子,两条长腿轻轻地搭在沙发上,手里的iPad放着最新的韩剧。

“瞅瞅瞅瞅,这该死的男配,不爱自己的妻子就算了,居然还要杀了妻子,挨千刀的。”

池池一边拖地,一边嫌弃地清理着地上的瓜子皮:“大小姐,麻烦您老抬抬脚成吗?”

卫星纯嬉笑着,把刚剥好的一把瓜子送到了池池嘴边,也不管她是否适应这突来的热情。

门铃响起的时候,卫星纯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趿拉着拖鞋去开门,却在看到门外的人时,诧异得嘴巴张成了O形。

等她想要把门关上,却已经来不及,沈安长腿一迈一步跨了进来,冷冷站在那里淡漠地看着卫星纯。

唉,这个小叔子学谁不好,偏偏喜欢学他哥装酷。不对,她现在关注的重点不应该是这个。

卫星纯的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几个来回,恍然大悟:“你们两个居然暗通款曲!池池,你背叛我!”

喀喀,池池一口水喷了出来,呛了个半死:“喀喀,什么背叛不背叛的,多难听啊。”

“说,你们背地里勾搭多久了?”沈安一找来,卫星纯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知道她在池池家的,也就她跟池池两个人,她要闹离家出走,自然不会傻乎乎地把自己的行踪透露给沈安,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了。

池池脸上的窘迫和微微的歉意,没有逃过沈安的眼睛,他回身关上了门,这才对着卫星纯说:“别说这么多废话,现在立马收拾收拾跟我回去。”

“我不回,我不回,我下半辈子跟着池池过了,你能怎么着吧。”卫星纯才不会这么跟沈安回去,她离家出走这么些天,沈钰不仅没有找过她,甚至连一个电话也没有。

“别胡闹,你非要让爸妈都跟着你生气才好吗?”沈安皱着眉,指责她。

“那我也不回。”卫星纯撇了撇嘴,“除非,除非你让沈钰亲自来跟我道歉。”

她跟沈钰闹,跟沈钰吵,大半夜一个人跑到河边吹冷风,为的不就是让沈钰哄哄她吗,现在目的没有达到,她屁颠颠地就回家,未免太没骨气。

沈安也不勉强她,闲闲地往沙发上一坐:“行,那你就坚持着你的骨气吧。卫大小姐,你可能还不知道,我那无所不能、冷血无情的大哥,在你离家出走的当天晚上就因为胃溃疡住进了医院。”

“你可千万要端着,别低头,我倒看看你们两口子有多能折腾。”说到后面,沈安又是一贯的讽刺、讥诮。

沈钰平时就有胃病,而且还挺严重的,卫星纯听他这么一说,是彻底装不下去了,拉着沈安就要走。

沈安这时候倒不急了:“走?去哪儿啊?你这离家出走不是还没闹够吗,再在外面晃荡个几天,说不了还能赶上给沈钰收个尸啥的。”

卫星纯都要急哭了,其实出来的这些天她早就想回家了,这时候知道老公生了病更是焦急,也不管小叔子的态度如何,嚷道:“去医院啊,快走。”

哼,早这样他就不用费这么多口舌了。待两人正要出门,那只一直蹲在角落里,只用一双圆溜溜的眼神观察人的“白加黑”,突然不甘寂寞地“喵”了一声。

卫星纯明显感觉到跟自己并肩而走的那个人顿了一下,沈安回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角落里的那只肥猫,脸上的表情精彩得让卫星纯想拍手叫好。

沈安薄唇微启,迟疑地喊了一声:“白加黑?”

这一声听在旁人耳朵里,真是无限的深情留恋,仿若电影里男女主角重逢的慢镜头,可惜这里的女主角是只猫。

“白加黑”平常最不爱搭理人,这会儿沈安唤它,它倒是又乖乖地一声“喵”。

池池心想,她真的是白给这家伙吃那么多的猫粮、猫罐头和妙鲜包了,关键时刻光给她掉链子。

从池池家离开,到现在坐进车子里,沈安的脸色一直都不怎么好,嗯,黑得跟锅底似的。

卫星纯虽然有些忌惮小叔子此时的负面情绪,但是八卦的因子决定她还是大无畏地问:“池池家的那只‘白加黑’还是你们当初养的那只吗?”

沈安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他紧抿着唇,显然没有回答的打算。卫星纯也没真的想从他口中寻找答案,自顾自地说着:“池池住的这个小区你倒很是熟门熟路啊,连门口的保安都认识你。”

在这儿住了几天,卫星纯知道这个小区的安保工作做得很好,每次有陌生人进来或者是驱车离开,都要盘问一番,可是刚才沈安开着车出小区门时,保安非但没有盘问,还恭恭敬敬地给他开了门。

“你不说我也知道,三年前,你不是在这个小区买了套房子吗,要是我猜得没错的话,就是池池现在住的这套吧。还有,池池知道她住的房子是你的吗?”

卫星纯的问题络绎不绝,沈安被她问得有些烦闷,或者是在重逢池池时,这种烦闷的情绪就紧紧缠绕在他的身上,而刚才在池池家看到“白加黑”时更是一度想要爆发。

他降下车窗,冬夜的冷风灌了进来,卫星纯不满地抱怨着:“抽的哪门子疯,刚才在楼上的时候你看都不敢看池池一眼,现在这是闹哪样。”

沈安懒得搭理她,恨不得赶紧把她送到医院,扔给自家大哥,好图个耳根子清净。卫星纯自说自话了一会儿,也觉得没意思,就不再说话了。

把卫星纯送到医院后,沈安一声不响地将车又开回了池池家的小区。

小区的保安见是沈安,立马放行:“沈先生,您的房子是要回来自己住了吗?”

这位沈先生,刚买房子没多久就租了出去,最近这一个多月回来得倒是挺频繁的,小保安自然以为沈先生是要搬回来住。

沈安摇了摇头,面色比夜色更沉。他将车泊好在车位上,抬头看了眼9楼的窗口。半晌,才迈出步子。

他想,有些事情应该问清楚才好。

好不容易把卫星纯那个瘟神送走,池池兴致勃勃地打扫着家里的卫生。从卧室到客厅到处都是零食袋子和牛奶盒子。亏得那天晚上她跑到河边去搭救卫星纯,生怕那货一个想不开就成了河里的水鬼,哪想这货的恢复力明显跟狗有一拼,每天该吃吃,该喝喝,完全没有为***的自觉性。

连地毯上也被撒上了饼干渣子,池池眉头微蹙,更加仔细地打扫着。说到这个地毯,池池觉得自己幸运值爆表。这套房子本就是她低价租到手的,配套设施齐全就罢了,连她最爱的羊绒地毯都有,平时她对这套地毯很是爱惜,每周都要用吸尘器清理。

可卫星纯那种自小就活得金光闪闪的大小姐,完全不能理解她这么心疼地毯的原因,就差没把这地毯当抹布用了,滴点果汁,撒点零食渣子再正常不过。

池池整理得满头大汗,看着洁净如新的屋子,心情也变得好起来。门铃响起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墙上的表,晚上九点半,会是谁呢?

你才缺爱

你才缺爱

作者:孔十五类型:都市状态:已完结

头天晚上刚跟阔少男友分手,第二天池池就被他派几个保镖架进了全市最好的心理医院。拼命挣扎的她还不知道,N多姑娘排着队装蛇精病都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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