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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雨成风朱鬼柳郭斯嘉全文免费阅读(已完结)

时间:2020-05-12 15:54:06编辑:晓亦

《沐雨成风》该小说的主角和配角叫朱鬼柳郭斯嘉,是张景贤倾心巨作,已上架落初。全书主要讲述朱鬼柳天生鬼胎凡生,又被养的自我,本就不适合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也果真,她从前的日子生活得一团糟,但好在,在她漫长而又短暂的岁月中,她还是找到了能让她奉献一生的事业与骄傲。

《沐雨成风》 第十章 免费试读

这么一个月来埋头苦干地低沉工作,朱鬼柳就是想用工作来惩罚自己的错误,进而弥补愧疚和对郭斯嘉的亏欠的。

她每天都打给郭斯嘉的电话,但他从来也没有接过。所以她就病态了一般,像小时候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就会一直做些让人反而更厌烦的事情--他不接就继续一直打着,每天没有间歇。那种日益增加的压力可想而知,可今天,她却在缪辰的妙语生花下无形中解决了许多……

不禁一笑,朱鬼柳为自己今天说了那么多话,而感到有些好笑,可一瞬间她又收敛了那笑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竟然觉得自己的笑容羞耻,仿佛自己不配拥有笑的资格似的。

不过这点意识大概是从她父母那里得来的吧!她也实在难以改变--而意识到这点,朱鬼柳只是又莫名自嘲地笑了一下,不禁垂眸站在了桌角的位置,任街道的凉风吹拂过脖颈,全身泛起那种像被轻柔地抚摸,却还要担心会不会被扼住喉咙似的颤栗。

朱鬼柳对她的父母失望至极是在很小的时候。

因为那时她拥有家里长辈的无限宠爱,也妄想拥有完美和满的一对父母,所以才一直向他们索取,所谓慈父慈母的那种关爱。

因为身份的原因,他们不得不一次次妥协。但最终,她的父亲拾起了一个家长应该有的威望和尊严。就像缪辰有的冷漠那样,“我要给你的东西的话,你不用求我就会给你,如果不会给你的的话,你再怎么求也是没有的”--她是在某个无人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的,很是震撼,所以这件事也就被朱鬼柳深深地埋进了脑海中的某个角落无人知晓。

每个人都是如此的普通,所以没有人有必要,要如此特殊地去对待一个,对待一个只是遭受了常人可能都会受到的打击的孩子,朱鬼柳也一天一天就那样过着。

以前她还算正常点,而现在没人管也就随随便便的。就像是她耐不得热,一热就没胃口,只喝着果汁过活那样,什么感情也没有。

她个人本来对抛下郭斯嘉这件事的反应不该那么强烈的,毕竟她都已经对她的形象人生毫不在意了--没有经营好,而失去一个朋友的事,也不是没人遇到过,到最后痛苦也还是消散在那透明的空气中,无人明了的--她不是就不知道这世界上的其他痛苦吗?而且也体会不到......

可她心里就是不得劲儿。

好像这只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失误才造成的,是本可以避免挽回、而不是代表她的本意的恶劣。

她想要辩白,可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只是想要个好面子而已吧!像个***还非要立贞节牌坊那样,她没和郭斯嘉说一句话就这样跑了的,躲着他。怎么?她还能说她只是不小心,不是故意跑上理间深秀的船的吗?

只是有时她转念一想,这的确又是郭斯嘉的错啊,是他想要……追求她,吓到她了,所以她才会这么慌不择路的,那怎么就能全部怪她呢?这一点也不公平。

朱鬼柳还是想不明白,只是仍一遍一遍地播着郭斯嘉的电话,像是机械操作,要麻痹自己的心一般。

不期然今夜,一直都不通的电话突然被接了起来,朱鬼柳很是一愣,拿着听筒茫然不知,所以就那么呆呆的愣着。

郭斯嘉明显干涩的声音就突然响了起来,“一直打一直打,到现在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你根本就没想过我会接,只是打电话让自己心安对吧?你说啊!”。

郭斯嘉的声音很是严厉,让本来坐在床边玩穗子的朱鬼柳吓了一跳,声音委屈得不由地带上了控诉,“你吓到我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但朱鬼柳一心沉浸在刚刚郭斯嘉那她从未见过的严厉语气当中,竟然很快就过去了。

然后她就听到他问,“你有没有去买新衣服?”。

朱鬼柳奇怪地反问,“没有啊。怎么了?”。

“那证明你没有变啊”,郭斯嘉长叹一口气,也不知道在感叹什么地说了一句,顿了很久,语气又有些恢复之前和她聊天时候的那种样子。

“哦……”,朱鬼柳应了一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不买衣服这件事,可以和她没有改变这件事划上等号。

郭斯嘉给她一种强烈的直觉:他也还和以前一样。那平和宽慰了她,所以她一下子想到什么就问了。

“哎!我们机关宿舍门前池里的大鹅还在吗,不知道它们过得好不好,这个点在想什么呢?”--朱鬼柳和郭斯嘉曾经有花过一个星期的时间,来判别鹅到底有没有自己的思想这个问题,但没得出什么结论--按照朱鬼柳的想法,算它们会思考,可他们又不会知道,所以依旧还是算不会思考......只是这之后,他们之间的话题,有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地加上了鹅在思考什么的问题了。

郭斯嘉在那头明显好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当朱鬼柳觉得歉疚或尴尬的时候,她会不停说话或做些别的来补偿,那时候你就乖乖的看着她怎么做就好了。

朱鬼柳果真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占据了大幅度的篇幅,说些她的事,或他的事。并且和他约定好回去的时候,会给他带他要的那一些东西后,谈话才算和乐融融了些。

挂电话前,郭斯嘉很想问她一句,你怎么不问我过得好不好呢?

但想想她说的那句--你吓到我了,他还是决定不再问,还是让她今天心安,可以好好休息吧!

所以郭斯嘉祝她晚安,就挂了电话。

而挂了电话的朱鬼柳的确如郭斯嘉所愿,睡了个安稳觉。所以即使第二天醒来,发现缪辰把她提供给她的方法,用在她的身上后,她也没像往常那样反感了--因为昨天缪辰约自己第二天出去,要给她那首歌的原碟,而朱鬼柳回他后,他也到第二天才回复可以,再约定时间的。

结果现在,搞得明明是在傍晚约见面的,朱鬼柳现在却不得不,不时地捧下手机回复他才是--而她本人却是很讨厌这样捧手机回消息的,毕竟这在她以前的二十几年生活中并不常见。

不过还好,他们之前的打开方式正确。所以朱鬼柳将这种淡淡的不悦感甩开后,傍晚再见到又是一件精致华服且面色神采飞扬的缪辰时,并没有出言打击他穿的实在是太热了点吧!

朱鬼柳本来是打算跟他拿了碟片就是要走的。缪辰却是护住东西,然后将她拦住,惊奇道,“唉,我这么帮你,你再不济,难道不该请我喝杯东西?”

这话要是换理间深秀,保管他说不出口,虽然他可能也会这样想,但最后却还是会怪罪于那个人对自己的不敬,然后记在心里。

闻言的朱鬼柳一愣,想了想倒是也觉得有理,可她本没有打算要再外出的,也没准备,有点想说下次吧,那又很像赖账的托辞,而且他也不给自己碟片。百般权衡之下,所以她只好有些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那你要吃什么?”。

缪辰也不在意,就说,“那就去慕斯蛋糕店吃点东西吧,现在吃晚饭还太早……”。

朱鬼柳闻言一愣,突然就笑了下,发现这还真是巧合得合她胃口呢!搞得她原本不太好的心情因为听说要吃甜品,突然就对接下来的行程期待了起来。

缪辰他们进了慕斯蛋糕店的时候,跟在缪辰后面的朱鬼柳发现他顿了一下,然后朝一个角落迎了上去,然后这才发现原来一向日理万机的理间深秀也坐在那里面。

朱鬼柳以为是缪辰叫理间来的,心下有些不满,却是没注意到缪辰脸一直老是有些不自然的笑着。

而餐桌上,缪辰又开始了他主导了--因为理间深秀身份太高,且又不是政治会议,不可能做话题引导人的,而朱鬼柳又是个不会说话的,自然也是讷讷。所以缪辰一坐下就笑眯眯地开口,想抓住偷腥的猫一样。

“那个原碟我可以给你,不过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吧!”

这话说得极没道理,要是别人一听,肯定就觉得缪辰想故意刁难,但朱鬼柳还真的认真回答了。

“嗯,音乐要有起伏才会有美感,大多数音乐都是按照音阶一级一级上升递减,才有想山峦起伏的乐感;这首歌也有乐感,虽然它听起来只是平平,但那些精妙之处就在于那些细微的东西”

“我想可能是大多数人无法听到那些细微的起伏,而我却能吧……我也曾和理间王子说过的,我的感官的确好像比别人更灵敏些”,为了获得缪辰的认同,朱鬼柳如是说。

正低头饮咖啡的理间深秀被“点名”,不由地抬起头,顿了一下才看向缪辰一笑,“是啊……”。

他面上笑得温和,心里却不禁想道,你干嘛不把你最爱漂亮东西也和他说了,还是说看缪辰本身就生得好看了?就真的那么喜欢那首歌吗,平时也没见你对什么东西执著过吧!

理间深秀面上神色不变,倒是蓦地被窗外一只飞到玻璃外窗台叽喳的小鸟给吸引了。

而朱鬼柳一看到那羽毛漂亮的鸟就欢喜起来了。

“你们猜它现在是高兴还是难过啊?”,朱鬼柳眼睛看着窗外然后转过头来问他们。

理间深秀一听这问题就不由地皱了眉头,这么早幼稚的问题还真是,就算猜了又没有正确答案,但他向来不会将这些说出口,所以只是眉头一挑,并不言语。

朱鬼柳倒是飞快地察觉到他那一挑的含义,眼神就有些淡,唇也抿了一下,好像是意识到自己又犯傻了似的。只一言不发地坐在座位上,手在桌底下握紧。

缪辰见状不由地岔开了话题,试图将场面拉回原样。

可在外一世,为人处世都如水般遇人高低,都是中庸任意施展的理间深秀,不知为什么就突然朝缪辰发火了。

“你用不着这样,别没心没肺的老做一些没用的事情了”。

朱鬼柳不知他那是责怪缪辰没有照他的吩咐做事呢,还是借机说自己找缪辰要碟片的事,虽然他也可能没有那个意味--但朱鬼柳也没见过长这么大莫名其妙朝自己朋友攻击的人啊!所以就不禁替理间深秀维护起缪辰来了。

“谁没有自己的痛苦啊,没有朝人发脾气又不代表什么都不懂,只是克制着装作毫不在意而已,你怎么能这样……”说他,朱鬼柳慷慨激昂地想说完这句话,但看到理间深秀一动不动看她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就感到了一股压迫感,并不敢再说下去了。

其实朱鬼柳说这话也有失水准。她为人也像水那般,只不过却是被动地当遇见冰冷时,她也会变得冰冷,如果别人温暖她也温热的那种。

当然,也有可能是理间深秀也有很多事不想做,忍了那么多年才第一次朝人发火的,可她却刚好碰见,就这么对人吹毛求疵,又以偏概全的错怪了人家--还真是不得生活要难得糊涂和宽容的要领。

只是朱鬼柳还没想到这一层,理间深秀就哼了一声,突然把火开向了她,“你看看你,额头上都长了那么多痘痘,怎么就能……这么就出门了呢?你真是”

理间深秀摇着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缪辰都不禁觉得似乎她这样做还真过分了。毕竟西国上层女人注重精致得体,比如披着湿头发出门都是对人不尊重的,也只有底层人民赶着事情做,才会做出这样有失水准的事来。

但朱鬼柳最近一段时间,因为郭斯嘉的事和其他的事一直都很焦虑,眉心发痘发热,她觉得是很正常的事啊。等它自己好了就是,怎么就怎么样子了呢?

她也是够不明白的,又穷于辩驳,也不想多说,就打算起身要走--如果他们按照平时男人女人的关系来分的话,朱鬼柳毕竟是女的,不高兴了甩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关键的是理间深秀的身份不同,纵然这是个私下的见面,之前他们还算是朋友地在那边交谈。可只要理间深秀一叫她一句朱警司,她还是不能离开--因为她是他邀请来见习的,到时候签同意书让她离开的也还是他,所以作乱不得。

是以理间深秀用“朱警司”叫住她后,朱鬼柳浑身不耐地停下了。

“怎么,还有什么事?”。

朱鬼柳一脸不爽,却还是好声好气地问着,从声音里就可以听出,她其实并没有是在这方面较真的人,但就是很不愉悦。

理间深秀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瞟了一眼缪辰,还是决定自己开口说出目的。

“我邀请你来华国的目的不止是来见习的;虽然我们上次谈过有关这个话题,也有些相左的意见,但你还是需要出门外交的,不为你自己,也请为我的名誉考虑一下吧!”。

理间深秀还算是诚恳的“请求”着,在朱鬼柳看来却像命令--但即使是那样,朱鬼柳一想到他以往对自己也都很不错的样子,蓦地猜想可能西国这里的文化传统不一样。

她自己等同于被他认为是一类人,结果她却表现得并不符合他推荐适合这里的样子时,他自己很有可能被抨击,名誉受损……所以失望了吧!

朱鬼柳对理间深秀发火的样子心有余悸,但还是想最后反抗一下。

“我不是不喜欢和人说话,我就是……不喜欢和我不喜欢的人说话,因为没话说……而且我也和她们都格格不入,我是那种衣服干了就穿哪件的人,也没有什么打扮欲望,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要是做了反而更不好……”。

理间深秀就奇怪了,“你不是崇尚司法公正吗?那你为什么对其他人偏见那么大,你根本也没给机会去真正了解她们啊!而且,你不喜欢政治,不喜欢长远打交道--但你有没想过你这样很自私,你在扼杀可能有的进步……”

理间深秀 眉头皱着,“那干嘛说得那么好听,你喜欢的慕斯蛋糕也是经济高度发展而来的产物,那不就代表了我们西国,你怎么能一边享受这个,一边又排斥我们西国的人吧!你们华国的司法不也是要向我们那样发展,只不过说法说得比较好听而已!”

理间深秀近乎气愤地说着,不知表达是对朱鬼柳的不满,又或是对她的国家。

难道是最近他们这样的神学王室国家的统治遭到危机了?对政治和数字一向不敏感的朱鬼柳第一时间冒出这样的想法。且这个问题她感觉到棘手,直接怼回去是可以,但一向情感冲动型的她难得想起自己现在代表的可不是自己。

而且如果待会她的辩驳又被指责说法好听,就不爽了--毕竟她总觉得她不是他的对手的。

朱鬼柳把嘴里的蛋糕吞了下去,转眼想到不对--惹不起她躲得起,就放下挖蛋糕的汤匙。

“我有事要先走了……”,她说了一句。

理间深秀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裸地就在说,不就我说的那样。

那个眼神让朱鬼柳最后一丝控制自己的理智断线,她一下子就被激怒了。

“我们在向你靠近,才让这个我们的世界变得更美好?你怎么能这么说!如果死是一种必然,那么我们只不过处在不同的人生阶段而已,我们的确到最后也会度过一段过度文明的阶段,在那之前也会因为经济发展要付出很多其他的东西;可那根本和你们的不同好吗!”

“我们不会没理由地把人当做没有感情的机器,剥夺他们快乐和痛苦的权利,然后再把他们一生的劳动成果截取累加,当做自己的财富!最后还嘲笑他们的姿态。而且,如果我说我喜欢脑性男的话,难道我还非得找一个丑的人在一起吗?”

“你这话说的很没道理,慕斯蛋糕是一个穷苦女人为了给她丈夫上战场用各种杂粮做的,你怎么就能就这样拿过来说这是你们经济社会发展的高端产物,代表象征呢!你才是伪君子!”

朱鬼柳越说越激动,不知什么时候连这话都说的出口。这说的是他们现在旁边还站着的家族仆人呢吧?还真是,让人难堪。

那女侍者头低垂,一看缪辰吩咐,早已经从旁退下,显然不知道朱鬼柳说了什么挑衅权威的话。

西国有很多这样以神学王室为统治的国家,演变成现在,贵族变成高官高层,是因为他们所受的教育良好。而简单教育过的平民从事的基本工作则受他们指示,完好地维持社会运转--至于各国奴仆制下的仆人,从恒远的古代就已经流传下来的血脉。

就算他们有心现在让他们接受教育,那种“低人一等”的气概也是暂时扭转不来的,而且那么多的人,哪有那个时间那个精力?不过这谁都心知肚明的事,却被朱鬼柳拿出来这样说还真是有些打脸……

理间深秀定定地看她,眼神一片幽暗。

而就在缪辰以为理间深秀将要把她“凌迟”的时候,理间深秀却是起身,意味不明地走了。

朱鬼柳仍是气呼呼地走去前台要去付钱,却被那个家族仆人分配来店里做侍者服务的女孩拒绝了--手腕上有纹着缪辰家族的族徽--这是后来朱鬼柳才知道的事,那女孩却说是理间深秀已经付过了。

看朱鬼柳还有坚持要付的迹象,缪辰拉着她小声说。

“他如果付了,就代表他一定要要这样做了,你怎么能反驳他呢!”。

朱鬼柳一听这话说的,就像是她的爸爸那样,不给她的再怎么求也没用,她不要的,他给了,她就得生受着似的。

朱鬼柳一下怒火冲上天,把钱拍在收银台上,看了缓缓门口走去的理间深秀一眼,转身就从另一边门走了。

不过最后,朱鬼柳还是拿到了那张Relasody的碟片,还是缪辰特地送过来大使馆给她的。

朱鬼柳有心想问他什么,可一想到他是理间深秀的好友,很多事他作为什么身份也都不好说。

所以干脆连为什么这首歌叫这个名字,作者是谁也都不问了,只是向他谢过,然后经历过一天困顿地早早就睡了。

只不过朱鬼柳奇异地发现,一向并不会做什么奇怪梦境的自己竟然做了个非常怪异的梦--就在她和理间深秀吵了一架后。

梦里理间深秀跪坐在她的床边,附身趴在她脸旁,凑的很近地,小心翼翼拨开她睡得凌乱的头发,让她露出迷离的眼看着他。

在梦里,一切都昏昏沉沉,又似月光那样缥缈银光,映照得一切都模糊不清。

理间深秀在她耳边一直低喃,声音无比细致又入微,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我总算知道了,你不爱和人说话,大概是因为说话会暴露你的智商,显得幼稚,对吧……”。

朱鬼柳很想否认一句的,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难以动弹,就像是打了麻药一般,沉重得令人难受不已,又要昏睡,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地,所以她只能这样继续昏沉地听了下去。

“缪辰啊,你以为他是作家,他就是个浪荡子啊……”

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背后说人坏话是很不君子的举动,不过虽然很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忍不住地说出了口,“所以你要离他远一点才是……”

“我其实很喜欢你的……我知道我今天那样不好,可是我真的是被你和缪辰气到了……呐,我都和你道歉了,那你现在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告诉我好不好……嗯?”

理间深秀看着她依旧有些涣散的目光说,只是温柔。

朱鬼柳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很清醒的样子,只是疑惑这个梦怎么如此漫长,她想醒来的啊,因为这好令她尴尬啊!

她艰难地动了动手,理间深秀却伸手,就准确地握住了她的手,修长的手磨娑过她的手指戒指上的位置,声音似从天边而来,“……你这戒指是从哪里来的啊?”

朱鬼柳一听这话奇怪,手也懒得动了,勉强终于能找到自己的声音似的。

皱眉反问了一句,“你问这个干什么?”。

理间深秀没有回答,但朱鬼柳还是有心要等他回答的,只不过却是呼吸沉重了起来,她又陷入昏昏欲睡了。

这个梦做的可真是,让人怪难为情的,朱鬼柳昏沉的时候想着,又听见理间深秀轻淡地一句“明天告诉我……”时,就觉得更加讨厌,一下子就放弃抵抗睡意的袭来,直接又睡过去了。

第二天,朱鬼柳还在为了那梦而感到心不自在,但即使昨天的睡眠质量很差,她也还是打算照常去乡镇做些采风了解的。

不过刚出门的时候,大使馆的人告诉她今天会开重要的晚会,是以所有的大使馆人员都要到场,不让朱鬼柳出去。

朱鬼柳本想说我去去就回,但那个人可能鉴于朱鬼柳经常一去不回,又才打电话说明的恶劣事迹有所耳闻,所以怎么样并不让她走。

朱鬼柳被这一拦,正巧今天也没很想出去,就没想什么,只是待在房间了。

只不过等到晚上的时候,她出房门进晚会大厅的时候,看见理间深秀他们进来的车队,整个人就不好了。

她刚拐弯打算从侧门进去,就碰见了在厕所旁的缪辰--她严重怀疑缪辰是不是蹲点在这里守着她的,因为他是背靠在墙上的,可是她一出现他就侧头看她,然后朝她走来。

“你怎么不把头发放下来啊”,缪辰拉了一下她的手,把她从头看到脚,虽然那样说着,却并没有任何嫌弃意味,只是像提一个普通的建议似的。

所以朱鬼柳也压下疑惑,好声好气细声细气地说,“我不喜欢,因为不方便工作,而且我又怕热”

缪辰听后点了点头,率先走在了前头,朱鬼柳不知为什么就想起了昨天理间深秀梦里说过的浪荡子的话。可能是缪辰平日里的所为,和他的一贯样子才让她潜意识里有那样的意识,所以做这样的梦吧?

朱鬼柳心想,眼神一敛,并没有再看他,就一起进了大厅。

刚开始是华国大使邀请理间深秀在台上作为开幕人讲话,只不过当理间深秀说完之后,朱鬼柳就在台下开始吃她取的饭食:豆芽菜,肉丸,豆腐。

缪辰等她吃完了才问她说,“你怎么这样吃?”,缪辰从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吃法,忍不住问了。

朱鬼柳抬头,“青菜有益,但我不喜欢吃……”

“那你最喜欢吃豆腐咯!”,缪辰得出结论。

“不,因为豆腐上面有撒香菜,而且还可以盖住肉丸的油腻——我不想最后一口是油腻腻的感觉”,朱鬼柳回答。

“噢,那你最喜欢肉丸?不对,你不是喜欢甜蛋糕吗?怎么不拿,还有很多”,缪辰回头看了一眼自主取食的长餐桌,还有很多精致的甜点。

朱鬼柳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头看向别处。

谁知道好动的缪辰又突然发现新大陆似的拿起她的手看。

“咦,你这手上戒指好看,哪里的呀!可不可以借我参考,让我也做一个戴……”。

朱鬼柳被这突然的触碰一下,猛地收回了手,蜷起握在桌下,皱着眉头看他。

而缪辰仍旧一脸无辜地看她,似乎她收回手才是无礼的举动。

朱鬼柳于是收回目光,眼眸垂了下来,还是这几年来第一次对自己的这副戒指有过那么认真的审视。

她也突然想起来了,好像她来西国之后,有些人是对这戒指产生过目光凝视的,但她以为可能是因为没有人会像她这样,把夫妻对戒戴在手上的原因吧?的确是有些奇怪。

这副戒指的由来,说起来还是有些心酸的,因为这也是她为什么现在这么怕运动又懒怠的原因。

实在是那时候的那段日子是她最难过的日子了。那一段时间,继家里所有的长辈,和她的父母亲也离开人世,就连从小陪伴她长大的爸爸的老助理--也就是她后面认的干爹也走了以后,她在这个世界上,还真是赤条条地只有一个人的生活了。

那一阵子她无比地后悔,沉浸在遗憾中无法自拔。

她后悔她从来没有给过自己时间,去好好了解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爷爷奶奶他们,而是直到他们去世了,也才感到懊悔而已。

而那时对干爹也是,想要再问一个问题,或是知道他是另一种怎么样的人,也没有办法了……

她家那时候住在军区旁边,那一阵子和她家的悲伤比起来,那个军区更是骚动。

听说一个场面住在军区里的独居老妇人,她的丈夫不知什么身份,但几年前去世了的。

而今,她竟然将自己反锁在军区别墅里面,不准任何人进入,除非把她家门前的榉木扛一百次才可以见她。

她的身份应该是很受重视,但脾气却不太好,所以刚开始还有人坚持,到后来就没有人多管了。

朱鬼柳也是因为自己对干爹的愧疚,所以想借此“光明正大”的理由惩罚自己。

刚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干爹去世前,朱鬼柳有些希望自己要去见她的,就每天从她家门前搬了一百次的榉木--最开始花了五天的时间好不容易搬完了,却是天暗了连门都没得进去--只不过到后来的后来,即使她进得去了,却也是每个下午两个人--一老一小只坐在那里喝茶而已。

那个女人,朱鬼柳称她为女人,是因为她实在不像一个普通的年老女人。相反她还很坚毅,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种强势自然的感觉,给人的样子很是敬然。

朱鬼柳给她干农活,也看她给她的书,靠着自虐般地坚持了下来,也似乎减少内心所谓的罪恶。即使她只是很后悔之前没有多了解过曾经陪伴在她身边、而现在想见却见不到的人而已。

后来,那个女人也很早就去世了,虽然朱鬼柳也认为她那样的女人,不是随便能够被什么打倒的,但她就是那样,在生活里一天天地衰弱下去。

朱鬼柳猜测自己每天晚上的难以入眠,和早上难以清醒控制身体的原因,除了是五官太过灵敏外,还有一点就是因为那段日子的太过劳累引起的。

她的忍受痛苦、坚毅能力的提升是很高,就像她那次背不动理间深秀,她却还是能继续坚持的那样,可她也不是没有付出和损失的。

有可能她的那些问题,的确就是那时候的这个事带给她的--不也还是有她那因生长期常常干活,而变得异常粗大的手也可以证明么?

但朱鬼柳也还是感激那段时光的,因为那段时光,她收获到的就是她在这世界上彷徨处事的第一条准则:忍耐。

她也需要这样的忍耐,去忍耐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的陪伴,去忍耐什么也不会,重新来过的艰辛。所以她这才会把那个女人临死前送她的那副,看上去贵重得倒像假的戒指一直戴着。

那应该是朱鬼柳把最初的自己埋葬在,最后一个知道她真面目的、也就是那个女人的念想里。

朱鬼柳看着戒指,蓦地想起那个女人,才隐约记起那段的记忆,有些恍惚。

而缪辰又轻推着问她问题。

朱鬼柳被晃得头晕,卸开缪辰的手,面容冷峻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恐怕不能。这是……”,朱鬼柳眼神一闪,然后想起那个女人罕见几次温柔都是同干爹他们关心自己的样子,就抬起头,“这是***奶奶给我的,只有我未来的结婚对象才能戴的”

朱鬼柳也不至于怎么,怕缪辰真的问她要了样式,不想和别人戴同种戒指,所以她随口加上了最后一句话打消他的念头。

“切”,缪辰见她如此说,不由哼了一声,躺回座椅。

“你这样找得到丈夫?哈!”

朱鬼柳看他这样也用鼻孔哼笑了一声,好笑道,“可是我又没有打算结婚,你操心那种事情干嘛?”

“你--”,缪辰一副不可思议又极其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她,怕很是想不通。

朱鬼柳心中一阵好笑,也起了往常他逗弄人的那般心思,半真半假地说。

“我是很没有家庭观念的,从来也没人叫我当一个合格的家庭主妇,或是教我如何做一个好妈妈--因为我自己本身可能就是一个孩子,所以我以前是不想要结婚”

“当然,现在我的想法成熟了一些,但却发现,我根本连想要和别人一起生活的想法也都没有了--如果非要那样做的话,就像是我本来是个男人,却硬生生要改成女人那样生活,虽然并没有那么极端,但很大程度上也是,所以我觉得我还是做个独身主义者好一些,这样做一些特立独行的事的时候,才可以避免忍受别人的目光”

“啊?”,缪辰刚开始也还认真听着,到最后眉头却越皱越深了,“你说的……还有,最后一句我怎么听不懂啊”

朱鬼柳眼里的流光转了一下,难得认真解释了一下。

“如果我是正常人,想做一件出格的事,会有很多人指责,劝告我。而如果一个人一开始就是有这样标签的人,那么无论她做多少事,也没有人会多说她一句了……不是吗?”

缪辰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弹奏的Relasody的时候。

因为他一贯家族优秀长子的身份,竟然没有人怀疑那首在他们眼中那么怪异的音乐,很有可能就是他自己创作的事,甚至还将此怪罪于从小就一向放浪形骸的二叔的头上,也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缪辰眼光一深,简直像汪洋大海一般,倒是对朱鬼柳说的话避而不谈。

“对了,我明天要出海你要一起吗……”,缪辰说着,两人之间却是被一个进来添酒的侍者挡住了。

缪辰不好说话,以往也不急的--他就算等不及,一般也会因为显示礼节的原因按捺下不悦。但今天他却发现了让他很惊喜的她的另一面,急于促成明天的邀约,他就不禁皱着眉头。

“你,旁边去”--他是对着那侍者说的,这么说也无可厚非,毕竟他是仆人。

所有上层人都有个不约而同的约定俗成,那就是作为一个上层男士,他也有资格对其他家族的仆人那样说话,即使这里是华国大使馆的晚会。

其他人都见怪不怪,朱鬼柳却是因为他那真心不尊重的语气而不喜,所以一时情绪,加上她本擅长拒绝的本性,摇了摇头,“我不想去”,她说了一句。

“骗人!你明明想去的”,缪辰说着,“你刚刚眼睛都放光了!”

朱鬼柳一笑置之,并不想和他多说话的样子。

无意间看到主桌上正和垂首聆听别人说话的的理间深秀,正巧他也无波无澜地看了过来,朱鬼柳的呼吸一窒,微微笑了一下,又缓缓地掉头看向别处。

然后不一会,朱鬼柳就发现理间深秀竟然坐到了自己这桌的主位上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朱鬼柳并不算大使馆的人,就像她在莫城七局一样,并不是正式编制招收的警司一般。所以坐上主位,总被觉得是不是走了后门之类什么的,不然她凭什么坐上这里呢?

只是这么一来还真像是沾了理间深秀的光似的,朱鬼柳好像一下子就接收到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然后竟第一次觉得,是不是自己太高估自己了,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了。

缪辰还追着她问为什么不跟他去海边,朱鬼柳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不耐烦了。

“因为你很可怕”,她这么说了一句,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连理间深秀都看过来了。

朱鬼柳心道不好,赶忙急智不亏地说了一句恭维,脸上也是真诚的色彩。

“我才知道无论我每天去哪里吃饭,原来都是你的店铺啊,这也太可怕了,一个人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做那么多事啊!”

旁边一个女人一听这话就不由地插嘴,“啧,你当每个人都像你,那些事又不用他去做,只要管理就好了,管理好了才是本事……”

那女人的话很自来熟,也不知是嘲笑朱鬼柳的无知,还是想劝慰朱鬼柳在西国的处事方法,说的还挺有道理。但朱鬼柳心中只是为自己及时抢救失误的事松了一口气,也还只是和那女人多寒暄了几句。

可是朱鬼柳却不愿意将话题继续下去,回答了那女人的问题后也并不反问,或将自己的回答延长下去,所以那女人和她说了几句,就不再与她交谈。

缪辰这时候就邀请她去阳台上吹风,端的是一脸笑意。

但走到了阳台脸就严肃了起来了,“我知道你刚刚没说真话,你说说,我怎么就可怕了?嗯……我既没有伤害你,也没有伤害别人,我什么事也没做错怎么就可怕了?”

缪辰委实不解,这要是别人,他早就折腾得她很难看了,不过因为缪辰一开始那首歌的原因,所以对她向来都是以最好的面孔对待的--毕竟知己难求。

但这种严厉的指责,他实在不知道她还能怎么杜撰出别的理由来了。

“你做人这么极端,对想相处的人可以做到那么温和体贴,可却对其他人那么苛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优缺点,你这样不公平的对待让我很害怕……”

朱鬼柳叹了一口气,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会忍不住想,如果哪一天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你是不是会这样对我?而如果我要承担那样的风险和你交朋友的话,那还是算了吧”

朱鬼柳挑了下眉毛,还是决定不再犹豫,如是爽利地说了,怕缪辰仍是纠缠。

而缪辰怕是此生没听过别人这样说他吧!

他身为西国大家族的长子,向来只有他嫌弃别人的份,哪有这样的说法?可如果真的依照她这样的想法去认真想一想的话,她的担忧也的确有道理。

作为她的朋友,甚至以后可能有更深远发展可能的对象,他也应该把她那么小女生脆弱的心理考虑在内的吧--虽然以前他从来不会这样做的,但那又有什么呢,为了把她约出去,管用就行。

“我没……”,缪辰想说什么,可又好像不知道说什么,就一下子顿住。只是他顿时又想起一个补救办法,“你,你不是喜欢Relasody吗?那你不是说它很好吗,可以透过它看到那个人平和,看到自己的那些悲欢么……”。

朱鬼柳褐色的眼看向他精致白皙的脸,“我是说过没错。但那不关你的事啊……呵,你不会想说你就是那个作者吧?”

“那首歌曲是真的好,创作那首歌曲的人也是真的令人神往的,但我不认为那个人会是你,至少不是现在的你可以创作出来的--就算真的是你,那么你也变了,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那我认识你又有什么意思呢?”

朱鬼柳说的话很伤缪辰的心,一向能言善辩的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她好,是解释原因,还是换种方式说服--这么一犹豫,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了谈话的理间深秀也出来了阳台。

“辰,你先进去吧,我有话想问朱警司”

身份有的时候就是一件好东西,如果有人作用恰当的话--理间深秀一句话,把他的好友缪辰送进大厅,又让朱鬼柳不得不因他对自己“朱警司”的下属称呼,而留下来。

“你想好你的答案了吗?”,朱鬼柳做梦也没想到理间深秀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啊?”,朱鬼柳的眉深深地皱起来了,这还因为昨天他们的争执没有解决的缘故。

但她突然就想到了那个梦,梦里面理间深秀好像是有让她今天回答他那个问题的。

“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对!就是这个问题。

朱鬼柳苦苦思索无果,理间深秀一重复一遍她就想起来了,可她还未来得及感慨什么,就被吓到了。

“你,你说什么?”,朱鬼柳磕磕绊绊地说了一句。

理间深秀又重复了一遍后,而朱鬼柳则陷入了长久的沉静当中。

理间深秀也看不出她到底是震惊,还是思考什么,但他看她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却很适宜地没有出声催促。

感觉有过了一世纪那么长后,朱鬼柳终于开口了,“你在问我?”。

理间深秀点头。

“你问我要不要和你在一起是,那个在一起是……”,朱鬼柳觉得自己都重复不下去了,就那么愣着,像是突然发现全世界的男人都去谈同性恋了似的震惊。

理间深秀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声音沉稳低低地道。

“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结婚……我喜欢你”

朱鬼柳仍是不可置信地抽回自己的手。

她知道她现在这个样子是挺滑稽的,但是没办法呀呀!

这叫她怎么相信,这是在现实生活当中能发生的事,一点征兆都没有,而且他……

然后朱鬼柳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了,眯着眼看向理间深秀,“这么说,你昨晚进过我的房间!”

沐雨成风

沐雨成风

作者:张景贤类型:现情状态:已完结

朱鬼柳天生鬼胎凡生,又被养的自我,本就不适合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也果真,她从前的日子生活得一团糟,但好在,在她漫长而又短暂的岁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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